一人一狗,也算是混熟了。
只不過好長一段時間,大白狗都是懨懨的,沒什么精神。
這個墨畫也沒辦法。
而這段時間內,墨畫一直忙著研究驚神劍,以及水獄禁匣上的七魄血獄瞳術,不知不覺間,就把水閻羅拋之腦后了。
但他忘了,其他人不會。
道廷司還在查。
數日后,顧長懷便傳書給墨畫:“有水閻羅的消息了。”
墨畫一驚,隨后一喜。
果然認識的人多就是好,你沒空做的事,有人就替你做了。
墨畫忙問:“水閻羅在哪?”
顧長懷:“在一艘胭脂舟上。”
“胭脂舟……”墨畫目光微頓。
顧長懷接著道:“水閻羅的蹤跡,道廷司一直在查。他斷了一條胳膊,身受重傷,被人救走,沿途的所有陸路,全部被封住,煙水河中的大小島嶼,也都被搜過,所能藏身的地方,只有水上,而且只能是船……”
“近日,有線人得到消息,水閻羅藏身的地方,剛好就是,癸水門暗中在操辦的……胭脂舟。”
顧長懷頓了一下,問墨畫道:“胭脂舟,你應該熟悉吧?”
墨畫沉吟片刻。
胭脂舟……
要說知道,他也知道,甚至可能還親眼看過。
但具體的內情,他倒還真是一概不知。
更何況,這種情況下,面對的還是道廷司的典司,就算真的熟悉,也肯定也不能說出來。
“不怎么熟。”墨畫道。
顧長懷也不在乎墨畫是真不熟,還是假不熟,而是傳書道:
“胭脂舟這三個字,從幾十年前開始,就列在道廷司的追查名單上了。”
墨畫一怔。
顧長懷接著道:“這是一條,依托于煙水河的,成了氣候的風月產業鏈,以癸水門為主,背后還有不少宗門世家做推手。”
“這些勢力,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靠著這風月的營生,吃得滿嘴流油。”
“但是……”
顧長懷嘆了口氣,“道廷司沒法下手。這次能查下去,也是因為幕后是夏家在主導,借的是道廷的勢……”
墨畫心中恍然。
他就說,胭脂舟這種事,道廷司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只不過真想查必然阻力重重。
至少在世家環伺的情況下,單憑本州界道廷司的力量,肯定不行。
再加上道廷司內部人浮于事,勾心斗角,真要做點事,更是舉步維艱。
顧叔叔也挺不容易的……
“那癸水門的胭脂舟藏在哪?”墨畫問道。
“現在還不清楚,”顧長懷道,“癸水門的胭脂舟,和各個宗門,世家的船只,商渡,靈舟混雜在一起,勢力錯雜,根本沒法查。”
“之前風頭緊,癸水門蟄伏了一陣,但是,道廷司近日得到了最新的線索,說癸水門數日后,會找機會,再開一次胭脂舟聚會。”
“再開一次?”墨畫皺眉,“癸水門不怕道廷查?”
顧長懷沉吟道:“明面上,道廷剿了一批水匪,向上面報了功,之后的動作就小了很多,沒再弄出什么動靜。癸水門可能以為風聲過了,所以又蠢蠢欲動了。”
“以往都是如此,上面來查,都是做個樣子,殺雞儆猴罷了,癸水門估計以為這次也一樣。”
“這只是其一,另一點……”
顧長懷嘆道:“你不是家族子弟,所以不太明白……船大難掉頭。”
“家族一大,人一多,盤根錯節,一旦利益深種,再想改,已經改不了了。”
“這個行當,賺靈石太快了。”
“癸水門從上到下,全靠這條風月產業養著,吸著血,一旦停了,失去了寄生的利益,宗門頃刻就會鬧出大亂。”
“譬如飲鴆止渴,以毒止渴,將來某一天肯定會死,但不喝毒藥,馬上就會死。”
“所以癸水門也只能硬著頭皮,一步步走下去,回不了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