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點數都沒有?
莫非是先天魂魄有缺,七情六欲有弊,所以不知害怕是什么?
巫先生眉頭越皺越緊。
隨后它突然陰沉一笑。
無知者無畏,越是無知的人,越有愚蠢的膽量。這世間有大恐怖,即便他之前不知道,但很快他就能體會到了……
巫先生不再說什么,他抓著墨畫,放快了腳步,繼續向迷宮深處走去。
此后墨畫再問他什么,他都緘口不言。
墨畫打聽不到東西,沒辦法,只能四處看看,可是越看,他心中越是困惑。
這白骨迷宮深處的血色,比之前濃郁了不少。
而且,還在一點一滴,變得更濃。
似乎,是在“孵化”著什么,但墨畫又并未察覺到,四周有什么怪異的東西……
就這樣,走著走著,巫先生最終將墨畫,帶到了一片血池前。
血池里的血,異常濃稠。
墨畫只看了一眼,便大概推斷出,之前那一整片血海里的,摻雜著邪力的血水,此時都被匯聚濃縮,收攏在了這一方血池之中。
巫先生抓著墨畫,就要往血池里跳,墨畫連忙道:
“等等!”
巫先生一頓,皺眉道:“怎么了?”
墨畫道:“這血水很臟的,還能腐蝕血肉,你帶我跳下去,不等把我祭給神主,我可能就死了。”
巫先生冷笑,“你放心,你這個祭品不一樣,若是不新鮮,神主會怪罪我的。”
說完他便抓著墨畫,一縱而下。
“噗通”一聲,血池四濺。
但因為血水太過濃稠,黏連在一起,并未濺出太多。
躍入血池時,墨畫閉上眼,再睜開眼時,四周通紅一片,滿是濃稠的血漿。
而自己似乎被龍鱗包裹著,血水不能近身。
巫先生的整個身體,也化作了真正的血海“夜叉”,渾身鱗片包裹,攜帶著墨畫,向血池的最深處游去。
一直到血池的最底部。
墨畫抬頭一看,終于又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祭壇。
此時的祭壇,靜靜地沉在血池中央。
四周的血水,一點點壓縮,凝練,形成數十道血流,宛如血管一般,匯入祭壇正中的羊骨雕像,為其提供著邪能。
外圍血濃如漿,而祭壇的四周,反倒成了一片真空。
巫先生將墨畫帶到祭壇邊,不知從何處,取來一副骨鏈,將墨畫捆得結結實實,便暫時丟在了一旁。
而后他開始恭恭敬敬,在祭壇上擺上一些不知名的血肉貢品,嘴里不知念叨些什么。
墨畫被丟在一旁,看了看奇異的血流,陰森的祭壇,血腥的供品,似乎真的知道“害怕”了。
“你不會……真的要把我當祭品吧?”
巫先生冷笑,心中暗罵墨畫蠢貨,這么顯而易見的事,現在才知道?
但他現在正在準備儀式。
神主面前,不能高聲言語,以免不敬,惹神主怪罪。
他將輔祭的蠟燭,香火,血肉,一一擺上供桌,而后才轉過頭,看向了這場祭祀的“主菜”——墨畫。
“原本,我是要將你們都抓了,然后全都獻給神主,可沒想到,你們這么棘手。”
“除了那個貪心作祟,被我咬斷脖子,煉成了血尸的蠢貨,其他幾個金丹,沒一個好相與的。”
“你這小子,也奸猾得跟鬼頭精一樣。”
“原本我這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夜叉化身,足以大殺四方,可也不知怎么就被你們瞧出了命門,硬生生給耗廢掉了……”
巫先生越說越氣,最后嘆道:
“事不可為,我也沒辦法……好在皇天不負苦心人,神主保佑,讓我抓到了你這個小子……”
巫先生神色欣喜,看著墨畫,越看越是開心,點頭道:
“的確是頂好的活祭的胚子,又鮮又嫩,關鍵是你的神識,必然十分渾厚。”
“我的血陣,是你破的。你布陣法,坑那姓肖的典司的時候,我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