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神色一變,心生警兆,當即閃身離開。
在他閃身離開的瞬間,一道漆黑的魔爪,便猛然落下,抓在原地,而后魔氣肆虐,似有冤魂撕咬。
一旦被這魔爪抓住,神魂必有損傷。
墨畫神色也冷了下來,反手一指,一道火球呼嘯而出,直奔羊角邪嬰而去。
邪嬰只輕輕抬手,便擋下了這記火球。
它年幼但畸形的臉上,浮現出怒意。
“吃……”
下一刻,它緩緩站起身來,渾身邪念翻涌,化作一道黑氣,直奔墨畫而來。
“剛出生沒多久,就想吃我?”
墨畫臉色難看,當即也不客氣,渾身金光翻涌,與黑沉的邪氣撞在一起。
一時祭壇周圍,兩股強大的神念相撞,震動傳向四周,桌案翻倒,供品粉碎,祭祀的雕像,也出現了裂痕。
震動的中央,渾身金光的墨畫,與遍體黑血的邪嬰,就這樣交戰在了一起。
以拳對拳,以腳對腳。
這是神念最樸實,也最本質的交鋒。
每殺伐一回合,祭壇四周都為之震蕩一次。
邪嬰越戰越暴虐,墨畫越打越凌厲。
拳腳相交,金光與黑光交織,可一時之間,兩尊神念化身平分秋色,誰也贏不了誰。
邪嬰的神情,越發冷峻。
墨畫也越來越心驚。
竟然贏不了……
自從他走神識證道的路子,吞了神髓后,道化小成,在神念交鋒中,面對這些邪魔妖祟,向來都是所向披靡,一拳一個。
沒有一拳解決不掉的妖魔。
如果有,那就兩拳。
可他這短短的功夫,跟這只小黑羊崽子,已經打了近百拳了,還是沒能將其拿下。
不止如此,墨畫甚至沒覺得自己占于上風。
更可怕的是,兩相對比之下,墨畫隱隱感覺,這只羊角“邪嬰”,可能在神魂層面,比自己還強。
它弱的地方,在于神念的技巧。
似乎是剛孵化沒多久,“記憶”還沒復蘇,因此只殘存搏殺的本能,但殺伐的招式都很生疏,也根本沒有什么神通。
而在與墨畫交戰的時候,它也在漸漸學習,漸漸適應,漸漸掌握,漸漸復蘇。
它的目光,多了幾分狡猾。
它殺伐的招式,更加流暢。
它刻在神魂中的“記憶”,也在漸漸覺醒。
甚至,趁著拳腳交鋒,彼此廝殺之際,它開始抽空運用起其他招式來,吞云吐邪霧,憑空化血手,冤魂鎖鏈,驚魂刺,羊骨長戟,喚魔行軍……
這些招式,五花八門,邪氣森森,陰毒狠辣。
墨畫驟感壓力大增,但也只能見招拆招,催動神念之力,顯化火球、水刃、流沙、木牢、土葬等諸般法術,間雜各類五行八卦陣法。
神念祭壇之上,頓時黑云遮蔽,邪霧翻涌,五光法術流轉,道道陣紋轟炸。
這是真正的神明之戰。
以巫先生的實力,即便之前沒死,此時哪怕只受余波波及,恐怕也得死個幾十上百次。
又戰了數百回合,羊角邪嬰鬼使神差一般,忽然領悟了什么,自身后喚出一尊巨型羊角邪魔像,以一只巨大的手掌,猛然拍向墨畫。
墨畫根本沒想到,這邪嬰能來這一手,猝不及防之下,只能布下鐵壁陣防身,而后催動金光覆身,強吃了魔像這一招。
巨掌拍下,遮天蔽日一般。
而后轟隆聲響起。
鐵壁陣光芒流轉,支撐了一會,而后破碎,巨掌轟然而下,拍在墨畫身上。
一時邪霧如潮,金光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