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有一點……
表面上看,這只是一份“名單”。
是一份罪修“結盟”名單,一份上層“保護”的名單,一份展示對大荒之主“忠誠”的名單。
但他們肯定不知道,這其實還是一份“死亡”名單。
因為墨畫能從無字血碑的名單上,從一個個名字中,感知到一股神魂的氣息。
簽這份名單時,這些罪修,其實已經切割了一部分命魂,獻給了大荒之主。
大荒之主,掌握著他們的命魂,換句話說,也就掌控著他們的生死。
一旦罪修背叛,通過這份“魂契”名單,大荒之主一念之間,就能讓他們去死。
“果然,與邪神為伍者,肯定不會有好下場……”
“自己的命捏在別人手上,他們估計都不知道……”
墨畫搖頭嘆道。
他還想再研究研究,卻忽然聽得“轟隆”聲響起,地面震動,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撞擊著內殿的大門。
墨畫心中一跳。
“有人打進來了?”
“不對……”墨畫這才想起來,“是顧叔叔他們想救我出去?”
他這才驚覺,自己打了一場惡戰,點了一頓大餐,又研究了半天祭壇,已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
顧叔叔他們肯定等得著急了。
“先出去再說……”
可等他抬頭一看,發現自己位于血池的最底部,血池里的血水被抽干了,如今是一個深深的坑洞,四周漆黑一片,根本沒路可走。
“怎么出去?”
墨畫皺了皺眉頭。
而就在他心念一動的瞬間,祭壇一亮,似乎內部的陣法在暗處驅動,機關轉動,白骨與石頭嵌合,沉悶的聲音響起。
龐大的祭壇,承托著墨畫,緩緩升起,就像是在承托著它的主人。
墨畫微微吸了口涼氣。
“這個祭壇……在聽我的話?”
“不,不只是這個祭壇,而是……整座龍王廟?”
墨畫皺眉沉思。
邪胎是龍王廟的主人。
而現在,邪胎融進了自己的神魂。
邪胎就是我。
我就是邪胎。
換句話說,現在我就是……龍王廟的主人?
墨畫張了張嘴,心中震撼不已。
……
白骨迷宮之外。
眾多修士圍聚在一起,有穿著道廷司道袍的執司,也有道廷司之外的,顧家和夏家的修士。
他們十人一隊,結成陣型,陣法、符箓、靈器、法術齊出,輪番對內丹的羊角大門進行轟炸。
轟隆聲此起彼伏,煙塵四起,地面顫動,碎石紛紛。
可無論他們嘗試什么辦法,始終破不開大門。
顧長懷心急如焚,夏典司也憂心忡忡。
時間一點點流逝,古老的羊角大門,經歷了數十次攻擊,仍舊巋然不動,甚至門縫都沒打開。
眾人的心,也一點點變涼。
顧長懷終于深深嘆了口氣,愧疚道:“通知太虛門吧,墨畫他,恐怕……”
顧長懷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