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懷沉思片刻,道:“乾學州界內,很多宗門基本都有,乾學百門就不用說了,能上船的,無疑都是各宗門里,有頭有臉的弟子,其余十二流,八大門,也都有人上船。”
“哦,你太虛門沒有,聽說開船之前,他們因為忌憚什么人物,拒載所有太虛門的弟子。”
墨畫的神色,并無慶幸,反倒有些凝重,“那太阿門呢?”
顧長懷皺眉,“太阿門有不少,而且,還都是筑基后期的天驕子弟。”
“沖虛門?”
“沖虛門也一樣。”
之后墨畫又數了幾個宗門,無一例外,全部都有弟子上了胭脂舟。
而且這些弟子,都有共同的特征。
筑基后期,天賦很好,在宗門內地位很高。
這本來也沒什么,胭脂舟上,既是以色為媒,結交權貴,彼此攀附,那往來的弟子,自然不可能是庸碌之輩。
絕大多數,都是天之驕子。
若在平時,這件事看起來倒也正常。
但現在看來,這些天之驕子,必然還與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有關系:
論道大會!
這些太阿門,沖虛門,乃至其他一些,與太虛門交好,又與四大宗走得比較遠的宗門天驕,很有可能,便是此屆論道大會的人選!
但是現在,被一鍋端了?!
墨畫心底,生出一絲寒意。
他總算明白,胭脂舟的幕后黑手,或者說,就是屠先生,他打算做什么了。
他知道胭脂舟保不住了,因此做了個局,將勢力滲透進太阿門,沖虛門這些“敵對”宗門。
而后趁著道廷查胭脂舟,將這些“敵對”宗門的弟子,引誘進胭脂舟。
驅虎吞狼。
這樣一來,這些被道廷查到,進出過胭脂舟的弟子,一定會被記錄在案。
要么被打入道獄,要么被逐出宗門,即便宗門保下了,也絕無可能,再去參加論道大會。
參與論道大會的核心力量,被抽空了。
那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墨畫目光凝重,“胭脂舟上,是不是……沒有四大宗的弟子?”
顧長懷點頭道:“沒有,四大宗規矩森嚴,門風蔚然,這次沒弟子去胭脂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顧長懷嘆了口氣,“否則若四大宗的弟子,也去胭脂舟上尋歡作樂,尋花問柳,我整個乾學州界的臉面,都丟盡了……”
墨畫心中微沉。
他們或許沒去尋歡作樂,尋花問柳。
但他們做的,可能比這個還過分……
所謂的“公子閣”,權勢滔天,入閣者非尊即貴,絕不可能跟四大宗沒關系。
只是,他沒證據。
而且,在大多數乾學州界的修士眼中,四大宗地位超然,是真正的名門學府,求道勝地。
宗中的弟子,也一個個都是人中龍鳳。
即便是顧叔叔,在不知內情的情況下,很可能也是這么想的。
但墨畫現在與各類各樣的宗門“公子”打交道多了,便知道事情遠沒這么簡單。
而這件事,很可能便是四大宗的“詭計”。
在宗門改制前,讓太阿門,沖虛門這些有能力覬覦四大宗位置的宗門,直接失去了最核心的弟子。
他們再也無力抗衡四大宗了。
這樣一來,所謂的宗門改制,在真正的改制之前,就已經塵埃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