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墨畫點頭。
道廷司雖然機構臃腫,雖然人員冗雜,雖然貪污腐敗,雖然人浮于事……雖然有著種種弊端,但并不意味著,道廷司真的是廢物。
相反,道廷司的情報系統,根深蒂固,一向很厲害。
此前墨畫通過元磁復陣,從魔宗內部竊取機密,設計誅殺魔宗金丹。
但他也不會以為,就只有他才能竊取到情報。
畢竟大范圍的,針對魔宗的圍剿,一直都是道廷司的典司和執司在做。
道廷司內部,肯定也有獲取情報的渠道。
兼聽則明。
墨畫需要將這些情報整合一下,結合自己從魔宗內部竊探到的機密,查出魔宗的位置,摸清他們的老底,從而“對癥下藥”,想辦法將這魔宗剿滅。
這也是顧長懷,包括夏典司,愿意違規放他進樞密室的原因。
他們也不想這場正魔間的廝殺,再持續下去,以免死傷擴大,令更多無辜修士慘死。
樞密室的情報很多很雜,有卷宗,有籍貫,有玉簡,還有一些畫像。
墨畫白皙的手指,輕盈翻動,如驚鴻掠過水面,將所有的卷宗玉簡,一一點過。
因其神識強大,神思敏銳,所有信息,幾乎過目不忘。
又因他時常監聽,對這魔宗了解很深。
所以這五花八門,良莠不齊的情報,在他眼里卻層級分明。
道廷司注意不到的問題,他能注意到。
道廷司察覺不到的線索,他能察覺到。
道廷司看著平淡無奇的訊息,墨畫卻能知道這里面隱藏著的具體的含義……
墨畫神情專注而認真,手指翻飛,所有情報,都逃不過他的掌控。
顧長懷看著有些愣神,心中忍不住想道:
“這孩子,將來若能進道廷司,必然會有一番大作為……”
翻看了一會,墨畫找了枚玉簡,謄錄了一些信息,遞給了顧長懷,又在輿圖上,圈定了幾個地點:
“雁落山!”
“若是我沒猜錯,魔宗的老窩,就在雁落山深處,是煙水河流經地,而且四通八達,蓄有血池。”
“這三個地方,最為可疑。但究竟是不是,我不敢保證,只能由道廷司派人去查證了。”
顧長懷點頭,“這件事我來,辛苦你了。”
“不辛苦,”墨畫沉默片刻,問道:“顧叔叔,你們真打算圍剿魔宗么?”
顧長懷有些意外,“你想殺了他們?”
墨畫點頭,“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
顧長懷皺了皺眉,隨后微微嘆氣,“我們查過了,魔宗現在,應當還是有十多位金丹,除了常駐的,還有一些是客卿。”
“常駐的長老,之前托你給的情報,已經殺了不少了,但真正的頭目,也都還在……”
“余下這些客卿長老,都是臨時投靠的魔道金丹,實力和手段,大多都是未知數。”
“此外,魔宗筑基弟子,怕是有四五百——這還是傳功弟子,若是算上普通弟子,還有那些投靠魔宗的血奴,怕是有兩三千。”
墨畫不解,“血奴也會為魔宗賣命么?”
“血奴的關鍵,在于一個‘奴’字。奴者可悲,可憐,但也可恨。一旦淪為血奴,是不敢違背‘主人’的。”顧長懷道。
墨畫心情有些復雜。
顧長懷繼續道:“現在的問題是,這股魔宗的勢力,還是太大了,他們盤踞在三品及以下的二品州界,以道廷司的實力,擊潰他們不難,但想要將徹底圍剿,卻幾乎不可能。”
“圍剿若不徹底,一旦魔宗被擊潰,大量魔修四散奔逃,失控濫殺,造成的傷亡必然更大。”
墨畫皺了皺眉,而后思索片刻,便問道:“要不……我請宗門長老來幫忙?”
顧長懷一怔,“你們宗門長老,能聽你的話?”
“怎么可能。”墨畫搖頭道,“我只是回去問問,看能不能請到一些金丹長老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