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門的長老們,也開始動身。
薄霧蒙蒙,一切都在緊鑼密鼓地展開。
位于戰場邊緣的墨畫,反倒“清閑”了起來,只能目光深邃,默默看著這一切。
他現在待在一個臨時駐扎的營地里。
營地附近,與他一樣清閑的,還有一個人。
此人身高體壯,一臉絡腮胡,身穿道廷司典司道袍,正是樊進。
樊進是負責“殿后”的。
圍剿魔宗這等大事,兇險萬分,以他金丹初期的修為,還沒資格擔當前鋒,去沖鋒陷陣。
在前鋒身后,作為大部隊的主力去殺魔修,賺功勛。
這種好事又輪不到他。
除此之外,像什么偵查,竊聽,破陣之類的事,他又沒這個能力。
因此他只能做“殿后”的事,若是圍剿失利,他要負責掩護。若是魔修潰逃,他要負責攔殺。一些善后的臟活累活,也都由他來做。
此時還在籌備階段,營地人來人往。
樊進忍不住左顧右盼,心事重重。
他從小地方調過來,參與圍剿魔宗的大事,其實是個好機會,能跟其他修士同道碰頭,討討交情。
修道修的也是人情。
要想進步,就要努力去找機會。
但他看了半天,都找不到人搭話。
來來往往的金丹,要么是世家出身的典司,在乾學州界任職,本就高他這個偏遠州界的典司一等。
要么就是乾學州界八大門之一,太虛門的真傳長老,修為深厚,道統上乘,他根本不敢去攀交情。
即便開口了,別人也不會理他。畢竟他出身,道統,修為,樣樣都不如人。
個子高大的樊進,站在人群里,卻覺得處處矮人半截。
但他不想放棄,機會只有這一次。
一旦剿滅魔宗事了,無論結果如何,以后都未必會有這么大陣仗,能遇到這么多金丹修士了。
就算有,他也未必有資格參與。
樊進一邊神情戒備,一邊用余光打量往來的修士,看能不能有哪個,地位低一些,看著和氣,比較好說話的修士,能讓他搭搭話,攀點交情。
看來看去,終于給他找到了一個。
年齡小,長得嫩,血氣微弱,靈力不高,跟在一群長老后面,像是個“打醬油”的。
關鍵是,樣貌清秀,目光清澈,笑起來親切可人,一看就很好說話。
唯一的問題是,他只有筑基。
不過筑基就筑基吧,金丹他也搭不上話。
而且他穿著太虛門道袍,應當是太虛門弟子,說不定能通過他,跟他背后的宗門長老搭上關系。
這種大宗門的門路,哪怕只是幾句話的交情,互相交換個名字,有時候都能派上大用場。
再不濟,說出去也有面子。
樊進便偷偷湊到了墨畫面前。
正在打量四周山勢的墨畫,也發現了這個古怪的金丹典司,轉過頭好奇地看著他,不知他要做什么。
樊進硬著頭皮,拱手道:
“在下樊進,忝任道廷司的典司,小兄弟,你是……太虛門的弟子吧?”
墨畫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太虛門道袍,覺得他在說廢話,點了點頭,問道:
“有什么事么?”
樊進一下子卡住了。
有什么事?
他本來就沒什么事……
只不過想來聊聊天,攀攀交情,看能不能混點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