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自己騙,純粹是因為陣法知識不過關。
內行騙外行,自然一騙一個準。
當然,墨畫掛念這個尤長老,更主要的問題還是,這個尤長老,還欠了他一百八十萬靈石。
這筆帳,墨畫記得很清楚。
“墨畫?”荀子悠見墨畫在出神,眼晴忽閃忽閃的,不知在琢磨什麼,便出聲問道,“怎麼了?這個尤長老有問題?”
“沒什麼了,”墨畫道,“我就隨口問問。
荀子悠將信將疑地看著墨畫,顯然有些懷疑。
墨畫便道:“時候不早了,荀長老,我們回宗吧,不然荀老先生該擔心了。”
荀子悠立馬被轉移了注意力,點頭道:
“不錯,先回宗。”
當務之急,先將墨畫這孩子送回宗門,不能讓他再在這血腥的地方瞎逛了,
不然沾染了什麼不乾凈的東西,他沒辦法向老祖交代。
于是一眾太虛門長老,就護送著墨畫,乘著馬車,返回太虛門了。
墨畫離開前,回頭看了眼雁落山。
雁落山一片殘破,血霧尚未消散徹底,瘴氣也朦朦朧朧,遮住了天空。
就像是有迷霧,遮住了什麼。
逃出生天的魔宗頭領;萬妖谷的金丹妖修;下落不明的尤長老;
還有那不知名的,蠕動的白骨邪陣;
這一樁樁事,都浮在墨畫腦海。
墨畫有種感覺,自己似乎已經接觸到了,邪神陰謀的本體,但仍舊有太多東西,朦朦朧朧,掩蓋在迷霧之下。
尤其是那被邪陣轉化,流入地脈,不知去向的死煞之力-——”·
墨畫的心頭,不由蒙上一層陰。
回到宗門后,墨畫焚香沐浴,洗去風塵,便躺在了弟子居的床上。
魔宗的因果,還有荀子賢長老的話語,還蒙繞在墨畫心間。
墨畫忍不住在心中沉吟:
“四象青龍陣,到底會藏在哪里?”
“難道真的要將魔宗的頭領宰了,才能得到這幅陣法?
墨畫又想起了魔宗深處,那供魔宗頭領修煉用的,偌大的血池。
“假如四象青龍陣,真的需要殺很多人,放很多血,才能溫養成功—”
“要為了自身的力量,去屠戮大量無辜修士—
“首己豈能真的去做這種事?”
“荀子賢長老說得很對,若一味追求力量,將來早晚會變得盲目,忘卻了本心,失去了自我,這樣反倒會成為力量的愧儡,不是我掌控力量,而是力量在掌控我—”
墨畫一時思緒紛呈。
但這很多問題,他現在也解決不了。
再加上為了剿滅魔修,這段時日來彈精竭慮,因此越想越覺得頭腦昏沉,不知不覺間,竟就這麼睡過去了。
正當墨畫睡著的時候,沒了警惕,一股煞氣便循著因果,漸漸浮現,涌入了他的識海,滲入了他的雙目。
煞氣之中,是魔宗修土,被道廷司圍剿后慘死的種種景象,以及殘留的怨念。
這些怨念,凝成煞氣,匯入墨畫的雙眼。
在墨畫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得自水獄門的那門“七魄血獄瞳術”,在靜悄悄地運轉著,在無聲無息地修煉著。
墨畫的氣息,也帶上了一層冰冷。
冰冷之中,透著一股令人畏懼的,“殺人如麻”的兇煞之氣。
而這兇煞之氣,又帶著一股“斬妖除魔”的剛正和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