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谷主清麗的眸子注視著他,墨畫只能硬著頭皮,有點心虛道:“還,還行,有一點熟……但也沒有那么熟……”
畢竟他就只去過一次百花谷,而且,一路上被淺淺師姐帶著,低眉順眼的,該看的,不該看的,可以說都沒看到。
“墨畫……”花谷主念叨著他的名字,輕聲夸道,“筑基中期的陣道魁首,即便在乾學州界,恐怕也是絕無僅有。”
墨畫謙遜道:“谷主謬贊了。”
“我有一個請求,不知小公子,意下如何?”
墨畫自知理虧,“谷主,您請說。”
花谷主輕聲道:“我百花谷的弟子,都是些小姑娘,蒔花弄草慣了,性子憊懶,陣法學得不行。小墨公子若有機會,不如去百花谷一趟,傳授一下陣法?”
墨畫哪里敢說半個“不”字,當即點頭,“一定,一定。”
可話剛說出口,他立馬反應了過來,疑惑道:“百花谷,不是不允許男弟子進去么?”
花谷主似笑非笑,“是哦,我差點忘了,百花谷是不許男子進谷的,還是小公子記得清楚。”
墨畫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花谷主見墨畫臉紅得跟蘋果一樣,心底覺得有趣,也不難為他了,只舉起酒杯,半真半假道:
“小公子前途無量,我敬你一杯。將來百花谷若有什么事,還請小墨公子,不吝相助。”
一旁的夏監察,聞言詫異地看了花谷主一眼,似乎沒想到,花谷主會說這樣的話。
墨畫連忙捧起酒杯,回禮道:
“墨畫資質駑鈍,蒙谷主抬舉,將來若有需要,一定盡心盡力。”
花谷主滿意地點了點頭,將杯中花酒一飲而盡,眼眸含笑地看著墨畫,“小公子請坐吧,不必拘謹。”
墨畫喝完酒后,向花谷主行了一禮,這才踏踏實實坐下。
與此同時,他長長松了口氣。
還好花谷主大人有大量,只讓他做了個承諾,算是交了一個小小的“投名狀”,就輕輕將此事掲過了,沒真計較他違規混進百花谷的事。
否則的話,自己真就倒大霉了。
就算不至于倒大霉,但丟大人是肯定的了。
堂堂太虛門小師兄,乾學州界陣道魁首,穿著百花谷的道袍,悄悄混進過百花谷。
若真讓人知道了……
光是想想,墨畫就覺得頭皮發麻。
年宴還在繼續,墨畫也不敢有其他動作,更不敢亂說話了,甚至都沒敢亂看,自此就安安靜靜,趴在桌上吃東西了,一直吃到年宴結束。
期間容顏絕美的花谷主,也只是簡單地和顧家主應酬了幾句,而后便一個人喝著酒。
她身份高,長得美,氣質典雅,氣場也極大。
她不說話,場間也沒人敢上前打擾。
年宴結束后,花谷主起身離開,顧守言和夏監察,全都起身相送。
“招待不周,還請海涵。”顧守言道。
花谷主淺淺笑了笑,“貿然打擾,有勞顧家主了。”
顧守言拱手,“哪里,我送您。”
花谷主微微頷首,臨行前稍稍回眸,看了一眼墨畫。
墨畫喝了不少酒,酒意未消,臉頰還有紅暈殘留,眸子卻越發清亮,乖巧地站在高臺上,顯得靦腆而安靜。
花谷主心思微動,忍不住浮想起,那日在高閣上,看到墨畫穿著百花道袍,走在姹紫嫣紅的百花山道時的景象。
“這孩子,穿著我百花谷道袍的樣子,還挺好看的……”
只此一瞥后,花谷主轉身,離開了顧家,又在一群百花谷女子的簇擁下,踏上了百花谷的馬車。
花卉錦繡,清香華貴的馬車里。
花谷主端坐良久,默默取出一把寶劍。
寶劍鑲金佩玉,古樸名貴,上刻“龍泉”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