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墨畫,便是皮先生幾人,都被嚇出了冷汗。
這沈慶生不知何時,竟然醒了過來。
“不好!”
那大漢臉色一白,立馬捂住沈慶生的嘴,不讓他發出任何聲音。而其他幾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片刻后,甬道內并無異常。
大漢這才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顫聲道:“沒驚著什么東西吧……”
皮先生神情凝重,取出一個羅盤,端詳了片刻,微微松了口氣,“還好……”
大漢轉過頭,恨不得掐死沈慶生,“他媽的,你個小畜生,想害死老子?”
沈慶生雙目圓睜,既含著驚恐,亦滿是憤怒,“我,我是沈家……你們膽敢……”
大漢冷笑,低聲道:“沒了沈家,你不過是個廢物,根本不知修界險惡,弄死你不過……”
皮先生皺眉,“說那么多做什么,把他弄暈過去。”
幾人中,這個名為“皮先生”的老者,雖然只是筑基巔峰修為,但說話很有份量。
大漢一巴掌拍在沈慶生后腦殼上,給他拍暈了過去。
“時候不早了,早點找方位。”皮先生低聲道。
其他人也點頭。
之后皮先生走在前,左手捧著羅盤,右手掐著手訣,一邊觀察羅盤指示,一邊分辨甬道朝向,帶著眾人往前走。
眾人默默跟著,一路上一言不發。似乎是不敢打擾皮先生,同時也似乎是不敢驚擾墓里的某些“東西”。
墨畫同樣悄悄跟著。
但他的大半心思,不是放在兇險的甬道間,而是放在執掌羅盤,辨認方位的皮先生身上。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墨畫可以肯定,這位皮先生,是有真本事的。
之前在山上,與這皮先生聊天的時候,墨畫就確認了這點,“地陣”這種傳承,絕不是一般陣師能學到的。
這位皮先生,絕對是有隱秘傳承的。
而且,這個傳承的來頭,很可能不小。
更何況,他們這種做盜墓的,無異于從死人嘴里搶肉。
陣法能力和閱歷,都必然非同小可,眼光更是獨到,沒點真本事,根本吃不了這口飯。
“也不知,能不能把這皮先生的傳承弄到手……”
“即便不弄到手,能學點也是好事。”
墨畫心里默默道。
于是他悄悄跟在皮先生身后,表面上不動聲色,但時不時地探著腦袋,去偷窺皮先生的羅盤,看他的手訣,在心中模擬他的推演過程。
甬道的石壁下,刻著陣法。
這些陣法,氣息隱晦,與大地融為一體,應該便是墓葬專用的一類“地陣”。
要推演這些陣法,并用羅盤確定方位,是一件很耗心神的事。
皮先生全部心神,都放在羅盤之上,直到他神識耗盡,稍作休息的時候,余光一瞥,發現墨畫一雙眼眸,在偷偷看著他。
這雙眼眸,異常深邃,其間似乎有什么深奧莫測的東西在流轉。
皮先生當即心底驚顫,再定睛看去,卻發現墨畫的目光澄澈如水,清澈得甚至能倒映出他的身影。
皮先生默默看著墨畫。
墨畫也看著皮先生。
皮先生目光微閃,默默轉過了頭,什么都沒說,而后繼續帶路。
墨畫微微松了口氣。
眾人又走了一陣,便走到了一扇閘門前。
閘門上,刻著密密麻麻的陣法。
“到了。”
人群中的大漢松了口氣。
皮先生給了眾人一個眼神,示意大家安靜,而后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副陣圖,一支青銅陣筆,還有若干靈墨,空白陣紙,開始一邊在紙上記錄,一邊用陣紋進行推演,試圖破開閘門上的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