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玄公子點頭。
“時候不早了,走吧。”
“嗯,”玄公子點了點頭,而后面容微肅,似笑非笑道,“歷經千難萬險,總算是走到這一步了,希望二長老和三皇子,不要讓我失望。”
黑袍老者沒有答話,邁步走在了最前面。
魔宗統領也跟著他,向神殿深處走去。
玄公子則帶著墨畫,灰二爺和石頭三個被道心種魔的“傀儡”,走在了最后。
神殿的臺階,又寬又長,宛如一條披著金鱗的蛟龍,一直蜿蜒著向高處延伸,通向最高處,那個居臨重重銀臺金閣之巔的,最威嚴華貴的大殿中。
一路上,雕梁畫棟,金樓玉宇,美輪美奐,目不暇接。
墨畫走在臺階上,仿佛是一個,卑微的“朝圣者”,去覲見強大的神明,忍不住心里默默吐槽道:
“好你個黃山君,搞這么腐敗……”
但他也不敢多看,而是盡量呆手呆腳,像個木頭人一般,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向上走。
不知走了多久,面前出現了一座廣場。
廣場極大,以明黃銅礦建成,金光燦燦。
而廣場間,也密密麻麻,跪著數不清的銅人。
這些銅人,男女老少都有,大多衣衫襤褸,面容愁苦,此時無一不虔誠地跪在地上,向高居山巔的神殿祈福。
明明是莊嚴神圣的場面,黑袍老者卻莫名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因為這滿目金色的大殿上,凝結著極濃郁的陰氣。
仿佛是一整片,陰邪之海,令人不寒而栗。
黑袍老者駐足,轉頭看了眼灰二爺,問玄公子,“你的道心種魔,修到第幾重了?”
玄公子明白了黑袍老者的意思,道:
“晚輩造詣尚淺,被種了魔的人,用不了功法和道法,只能掌控些本能的體術。不過,問他的話,他倒是能答,一些基礎的事,也能去做。”
黑袍老者道:“讓他取出茅山玉,測下陰邪之氣。”
“嗯,”玄公子點頭,而后對灰二爺下了命令,“取茅山玉。”
灰二爺果然如言,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之前那枚玉佩。
玉佩之上,閃著陰綠色的光芒。
這個光芒,比之前更深,甚至深得發黑。
玄公子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灰二爺木然道:“此乃……大陰之兆,怨氣滔天。”
此言一出,氣氛凝重,眾人臉色都為之一沉。
墨畫也暗暗點頭。
的確是大陰之兆。
他現在就親眼看到,萬千銅人跪地的金色廣場之上,數不清的冤魂厲鬼,在嘶吼咆哮,黑壓壓一群,宛若大兵壓城,烏云壓頂,十分震撼。
只可惜,這幅景象,玄公子他們這些人看不到。
黑袍老者皺眉沉思,緩緩道:
“這是神殿,也是我大荒的皇墓,神明需人朝拜,我大荒皇裔,也需人叩首。”
“眼前這些銅像,是用活人灌出的銅人,拜的既是神明,亦是皇裔。從生到死,跪拜不止。”
“生前,他們是皇權的奴隸,死后,他們也會化作陰邪厲鬼,守住這皇墓和神殿。”
“因此這朝拜的道場,乃死者圣地,活人禁行。”
玄公子目光凜然,問道:“如何破局?”
黑袍老者微微搖頭。
玄公子奇怪道:“這是你大荒的傳承吧,應該出自大荒一族的手筆,二長老也不知曉?”
黑袍老者渾濁的目光微顫,一時竟透出凜冽的殺意,“布局之人,乃我大荒的叛徒,他……竊取了我大荒的傳承,罪該萬死……”
一旁的墨畫,聞言一怔。
大荒的叛徒?
他說的……是誰?
玄公子倒對大荒的叛徒不太在意,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到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