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其他辦法?”
黑袍老者沉思片刻道:“我有一物,乃大荒一脈的遺物,名為‘神霧盞’,可以掩蓋神識蹤跡,躲避陰邪鬼物。”
“但是……”
黑袍老者放眼看向遠處,“但這道場太大,邪物如云,通路又太長,單憑這‘神霧盞’,未必能撐得過去。”
玄公子道:“那要不,再點個人燈?”
黑袍老祖忖度片刻,點了點頭:“只好如此了。”
玄公子吩咐灰二爺,取出了他那個金箍。
黑袍老者抖了幾下,一股陰寒的邪力,注入沈慶生的經脈,將他刺激醒了,而后將金箍套在了沈慶生的頭上。
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沈慶生臉色瞬間煞白,驚恐道:“不,我會死的……”
黑袍老者以血色靈力,封住了沈慶生的口鼻,不讓他喊叫出聲。
而后他默念了一陣神秘古樸的蠻荒之語,點燃了神霧盞。
一盞燈火亮起,霧氣彌漫,將眾人籠罩于其間,遮掩了眾人的氣息。
墨畫感知了周遭的霧氣,稍稍琢磨片刻,心中明白了過來。
這神霧盞內,刻了神霧陣法,激活之后,便可化出霧氣,迷惑神念感知。
陰邪厲鬼,本也是“神念”之物,自然也會被這神霧盞迷惑。
墨畫心中有些驚奇。
這神霧盞,竟然能與神霧陣融為一體,匠心獨運,恐怕也運用到了大荒一脈,古老的煉器之法。
大荒的傳承,當真不凡。
在神霧盞的遮蔽下,眾人走在道場間。
周遭是灌注的銅人,頭頂是烏云般的陰祟,一時倒也平安無事。
可走著走著,便有一些明顯強大些的鬼物,察覺到了異常,紛紛向神霧盞的迷霧中探頭窺測。
黑袍老者看了玄公子一眼。
玄公子會意,當即學著灰二爺,點燃了沈慶生頭頂的“人燈”。
沈慶生的識海,又開始被一點點焚燒。
他的神念,化作煙氣,彌漫到天空,將這些鬼物,吸引到了一旁。
玄公子幾人,微微松了口氣。
就這樣,眾人在神霧盞的遮掩,還有人燈的掩護下,一直向前走。
沈慶生被當做“蠟燭”,燃燒了一路。
可沈慶生的神識畢竟不強,之前點了一次,這次再點,已經漸趨干涸了。
沈慶生的腦袋,更像有千根針刺過一般。
沒過多久,他便白眼一翻,昏厥了過去。
玄公子試了試鼻息,又翻了翻他的眼皮,搖頭道:“快榨干了,再點下去,怕是人沒了。”
沈慶生留著還有用,黑袍老者也不想他現在死。
眼看人燈一滅,陰氣漸重。
似乎沒了誘餌,又有強大的鬼物,來窺測他們的迷霧了。
黑袍老者便道:“換人吧。”
玄公子點頭。
于是,這個金箍燈盞,就帶在了灰二爺頭上。
灰二爺這輩子,一直是拿別人來“點燈”,恐怕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腦袋,會被人拿來點。
人燈又燃起,神識煙氣裊裊升起。
灰二爺是金丹,神識比沈慶生要強。
但令人意外的是,他的神識煙氣,比沈慶生還要蕪雜,似乎因為年齡太大,心思駁雜,貪欲也太重了。
再加上,他被尸祟咬過,神念本就帶著污氣。
因此,他這神念燒出的煙氣,不是所有鬼物都樂意去吃,效果自然也就會差一些。
雖然差些,但他畢竟是金丹,所以更耐“燒”一些。
一直走了好遠,他才有神識枯竭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