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守行,也發瘋了。
再跟他們糾纏下去,誰也不知會發生什么事……
這個孤山墓葬里,已經死很多人了,能活著走出去,就已經是勝利了。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墨畫咬牙道,“走!”
經歷了夢魘中的那些事后,荀子悠心底,已經不將墨畫當成一個筑基弟子看待了。
尤其是,在這種詭譎的局面下,他更相信墨畫的判斷。
荀子悠也點頭:“好。”
眾人便撤離了大殿,沿途返回,途徑大殿外圍。
大殿外圍,是一排排金光璀璨,華麗至極的,黃山君的雕像。
靈光一現間,墨畫突然停下了腳步,心頭一跳。
神像?!
“黃山君讓自己帶著,離開這孤山墓葬,邪神老巢的,不會是……他的本命神像吧?!”
墨畫不由皺眉思索。
本命神像,是神明的立命之本。
每個神明的本命神像,都是獨一無二,絕無僅有的。
一旦神明的本命神像受損,重則神滅道消,大道盡毀,輕則本源受損,元氣大傷……
這種東西,極為重要,不能告訴任何人。
對神明而言,如果有什么東西,比神髓更重要,那只可能是本命神像!
黃山君為什么不明說,可能也是因為,害怕泄露了天機,被其他人,或者是其他神明類的存在,窺測到因果,竊奪他的根本。
墨畫心頭微震。
“可是,山君的本命神像,會藏在哪里?”
墨畫抬起頭,看向神殿四周。
四周是密密麻麻,形形色色,姿態和妝容各異的山神雕像。
或站,或立,或坐,或臥,或戴金甲,或穿華袍,或著文服,或披大氅……
“黃山君的本命神像,就藏在這些神像里面?”
他鑄造這么多雕像,本意并非為了奢靡,而是預感到危機將至,所以“藏木于林”,借這茫茫多的“假神像”,來藏他的“本命神像”,避免被別人發現?
墨畫越想越覺得可能。
“墨畫,怎么了?”荀子悠見墨畫突然站著不動,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便出聲問道。
墨畫尋思片刻,道:“荀長老,幫我找一個神像。”
“神像?”
“嗯。”墨畫點頭。
屠先生跟沈守行在死戰,現在還有些時間,他要把黃山君的本命神像找到,帶出孤山墓葬。
這是黃山君死前的托付。
在夢魘之中,黃山君幫了自己,也救了自己。
若非他與邪胎同歸于盡,自己這些人,都未必能從夢魘中逃生。
而孤山之事,各方算計,關系重大,變數太多。
假如現在不找,一旦離開神殿,此后都未必有機會再回來。
黃山君的本命神像,也就會與這神殿,一同埋葬在這孤山萬人坑底,永不見天日。
更何況,他還送了自己一份“大禮”。
于情于理,這個本命神像都必須要找到。
荀子悠見墨畫神情堅決,也不多過問,點了點頭,便問道:
“找一個什么樣的神像?”
墨畫皺眉,他也不太確定,只能道:“找一個,奇怪的,或者是,一看就與眾不同,獨一無二的……”
荀子悠轉過頭,看著眼前,造型各異,幾乎全都“與眾不同”的神像,默然道:
“找找看吧……”
于是,墨畫就帶著有些不明所以的荀長老,顧師傅還有樊典司,在形形色色的山神像中,去找那唯一一尊本命神像。
……
此時,神殿中。
沈守行和屠先生附身的人魔,仍在你來我往,死戰不休。
尤其是沈守行,跟失了智一般,不顧生死,下的也全都是死手。
他是金丹巔峰,發起瘋來,惡犬一般,屠先生招架起來,也很吃力。
打著打著,隨著傷勢的加劇,沈守行的目光漸漸暗淡,蒙上了一層陰翳。
與此同時,他的視野卻清晰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