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典司幫過他,他在夏監察面前,替樊典司美言幾句,也不過舉手之勞。
至于將來……道廷司是名利場,事關道廷權柄。
樊典司出身不好,若想出人頭地,更不知要費多少辛苦,哪里還有余力報答別人。
這些話,他倒也沒太放在心上。
確認孤山城沒事,散修的日子也在變好,也與顧師傅道過別了,墨畫便啟程離開了。
他來的時候,不聲不響的。走的時候,同樣也是靜悄悄的。
顧師傅站在城門前,目送墨畫的馬車遠離,心中感慨萬千。
墨畫是樊典司的“貴人”,同樣也是他,是孤山煉器行,乃至整個孤山城,最大的“貴人”。
自己當年,的確是沒看錯,抱上了一條大腿。
只是,人終有一別。
墨公子也有自己的前程和道途。
“愿公子一生平安順遂,成仙得道……”
顧師傅向著墨畫離去的馬車,躬身行禮,心中虔誠道。
世人都在求仙。
可這世上,究竟有沒有仙,有沒有人能成仙,顧師傅并不清楚。
但假如真有仙,估計仙人,也會跟墨公子做一樣的事。
而假如,人真的能成仙,能長生不死,那顧師傅希望,最終能成仙的人,便是眼前這位,道心至善,心懷悲憫的小墨公子……
……
離開孤山城后,墨畫又去了趟煙水河畔的小漁村。
老于頭見了墨畫,欣喜不已,又張羅著用珍藏的魚苗,為墨畫煮小魚湯喝。
他其實并不清楚墨畫真正的身份。
不知道墨畫,是太虛門小師兄,是太虛門“太子爺”,是乾學論劍天驕,是乾學陣道雙魁首。
他只知道,墨畫是他的“小恩公”。
墨畫喝著鮮美的魚湯,順帶問起了小漁村此前的情況。
老于頭一臉后怕,說這年頭,怪事太多了。
“先是天邊出現異象,五尊金人凌空,威勢駭人,然后又是天降銀河,大陣驚天……”
“再然后懸天峰倒了,不久后,天上一片血紅,怕是什么驚世的大妖魔現世了。”
“那血色鋪天蓋地,持續了數月。煙水河里,水都快成血了。”
“大家都以為要完了,結果不知怎么地,天地又都黑了,一點聲音沒有,山頭整片整片地化成了黑粉,那些數不盡的妖魔,跟紙糊得一樣,全被燒成了黑末,實在是太嚇人了……”
老于頭眉飛色舞,說得繪聲繪色。
底層的修士,修為和認知有限,看到的也只是表象的場面,對內情幾乎一無所知。
但這并不妨礙他對此津津樂道,顯然這些事,作為茶余飯后的談資,不知被他翻來覆去,說了多少遍了。
但老于頭也好奇,“恩公,你說,這又是金人凌空,又是星河倒懸,又是血色滔天,又是天地寂滅的……到底都是哪位道門老祖宗的手筆啊?”
墨畫正在喝魚湯,忍不住嗆了一下,咳嗽了兩聲:
“我……也不知道……”
老于頭看了眼墨畫,點了點頭,“也對。”
恩公也才筑基,的確不太可能知道這些內幕。
之后兩人又聊了一些瑣事。
墨畫忽然問道:“小順子和小水子呢?怎么沒見他們?”
一說到這里,老于頭對著墨畫,又是千恩萬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