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地面還有不少血跡。
墨畫心頭一涼。
“黃山君他……不會沒了吧?”
墨畫進了神廟,放開神識,還沒仔細去找,便見黃山君從半邊泥塑中,慢悠悠地升了起來,對著墨畫拱手道:
“小友,好久不見了。”
墨畫松了口氣,問道:“山君,你沒事吧?”
黃山君面有菜色,“還好。”
墨畫有點心疼,手指一點,用清風術掃了掃灰塵,掃出了一個干凈的地方,然后以此當做供臺,擺上香爐,還有一些雞鴨魚肉,饅頭鮮果當供品,順便還斟了一杯酒。
黃山君只覺心頭有一股暖流涌動。
之后墨畫便和黃山君坐在地上,一人一神,一邊吃供品,一邊聊天。
“你這破廟,怎么成這副模樣了?”
“此事,一言難盡……”黃山君嘆了口氣,“數月之前,血祭陣大開,魔道猖獗,這荒山野嶺,更是癲狂混亂至極。”
“三天兩頭,便有流離失所的修士,到這廟里暫避。”
“然后不出兩日,便會被魔修截殺。扒皮抽筋,尸骨無存。”
“我只能夜里托夢,提點一下,但我這落魄山神,實力百不存一,也改不了他們的生死。不僅如此,我這破廟,也經受不住這正魔生死的劫難。”
“好在這波大劫,并未持續太久,便匪夷所思地消弭了,只是……”
黃山君皺眉,神情凝重,“此前我明明感受到了,一股恐怖而邪惡的神明氣息。”
“大荒的邪神,必然是降臨了。可為何后來,一切災劫又都平息了?真胎的氣息也消散了?”
“大荒的邪神,到底去了哪里?”
墨畫啃著雞腿,看了眼黃山君,小聲問道:“你想知道么?”
黃山君一愣,“什么?”
墨畫道:“大荒邪神去了哪里。”
黃山君怔怔點了點頭。
墨畫便從脖子上,掏出一枚古老的牙符,對黃山君道:“在這里。”
黃山君整個人如同石雕泥塑一樣。
它起初還以為,墨畫在跟它開玩笑。
邪神被你掛脖子上了?
可等它定睛看向墨畫脖子上的牙符,仔細感知之下,便感受到了一股威嚴而強大的神獸氣息,以及這神獸之氣鎮壓下的,那一絲絲兇戾至極的古老邪念。
黃山君差點把元神都給嚇裂開了。
躲了近千年的邪神,此時竟在我身邊?!
黃山君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掙扎著退到墻角,指著牙符,顫顫巍巍道:
“這……你……這……”
墨畫安慰道:“沒事,我把祂剁成了兩半,一半我不能跟你說,另一半我就留著了。”
“留……留著?”
“嗯,”墨畫點頭,“殺不掉,就先養著,偶爾吃一口,用來‘進補’……”
黃山君瞳孔大震。
那是邪神!是邪神啊!
你當是你養的豬么?!
隨后它又看向墨畫,發現此時的墨畫,氣息深邃至極,不知有多少因果和氣機混在一起,明明是單薄的血肉之軀,卻如混沌般深不可測。
而且隱隱還散發出一股,令它這個神明,都覺得恐懼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