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一經浮起,便如野火一般,在巫先生心底蔓延,越燒越旺。
巫先生瞳孔開始渙散。
他顫顫巍巍地,取出一個匕首,往自己的喉嚨上割。
匕首上淬著毒,巫先生用力刺了幾刀,將脖子上的皮,給割破了,血流了下來。
毒液滲入血液,冰冷的刺痛傳來。
原本渾渾噩噩的巫先生,猛然驚醒,察覺到手中的匕首,匕首上的血,血中的毒,以及脖子上的刺痛,心中驚恐:
「我在做什么?!」
可毒藥已經開始發作,麻痹感增強。
巫先生立即手腳并用,掙扎著,從儲物袋中,翻出了一瓶丹藥,顫抖著將一枚丹藥,
塞進了嘴里,而后立即打坐排毒,治療傷勢。
過了好久,毒性褪去,脖子上的血痕,也漸漸彌合。
巫先生這才驚魂甫定,心中驚悸:
「到底——發生了什么?」
「我—中招了?」」
「迷霧之中,藏著我不知道的兇險?有人在對我下殺手?」
巫先生皺眉沉思,將他進入迷霧的經過,從頭到尾回想了一遍,而后搖了搖頭,覺得還是不對。
無形無質,引人自殺。
這等詭異的因果手段,他此前從未見過,也從未聽過,甚至沒看到因果媒介,也沒一點征兆。
真有這等高明手段的天機修土,實力必定極強,殺自己如探囊取物。
可現在自己沒死,就說明并非是有「高人」在殺自己。
這件事,另有緣由·
「可這緣由,又是什么?」
「我為何會心生‘死」意?甚至在渾渾噩噩中,會自己割自己的脖子?」
巫先生苦思冥想,想不明白。
這種因果上的手段,著實超出了他的理解。
最后,巫先生只能將這一切,歸結于高人布下的「天機迷霧」之上。
高人所布的迷霧,自有古怪玄妙之處。
深不可測的天機迷霧,可以讓窺探因果之人,心生迷茫,迷茫則覺頹唐,頹唐則生灰敗,灰敗則有死志。
人有死志,而后自。
這是不見血的殺人之法。
一念及此,巫先生心中生出惶恐,萌生退意,可心中對自已的「機緣」,仍舊念念不忘。
「既是大機緣,不經歷點兇險,怎么可能輕易弄到手?」
「只不過,要想點辦法,防止在渾渾噩噩中,自己殺了自己——」
巫先生心中打定主意,目光貪婪。
奢華的客房中。
墨畫托著下巴,正在沉吟。
「應該還是殺不死」
「到底還是生疏了—」
用煞氣,融入詭念,進行因果種魔,這是他剛剛研究沒多久的詭道法門,迄今為止,
也只用了一次,火候自然不到位,想一次就完成「反殺」,也不太現實。
「不過,暫時殺不掉也好。」
墨畫心中沉思道,「若真殺了,難免打草驚蛇,引發不必要的騷動。」
「而且,這人可是難得的‘玩具」,可以讓自己嘗試因果種魔,詭道反制。」
「反正只要被自己道心種魔了,想讓他死,也不過一念之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