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廷跟大荒的戰爭,說實話,根本不是如今的他能左右的。
這等大規模的修道戰爭中,涉及的格局太大,人數太多,戰況的復雜度和兇吉的變化,也實在太深不可測了。
他一個小小筑基,也幫不上什么忙,更別指望,能改變如此宏大的戰局了。
他唯一能做的,可能就是陣法了。
但道兵用的陣法,都是制式的,核心兵制陣紋,也全都是道兵司的最高機密。
道兵所用的兵器鎧甲,也基本都是在戰前鑄造好了的。
這些他插不了手。
唯一他能插手的,可能也就是戰前陣法籌備,戰時陣法應對,以及戰后的陣法修繕了。
但這些,他能做,其他陣師也能做。
而他如今,最大的問題,還是修為。
大規模的修道戰爭中,煉氣是底層,筑基是基礎,金丹是中堅。
若是自己能突破金丹,學會更高明的三品陣法,推而廣之,說不定還真能對戰局,起到相對較大的作用。
筑基修為,二品陣法,在這等大戰中,作用實在是太有限了。
他即便做得再好,也只是一個人,關乎一隊道兵,一兩場戰役的勝負,對整體戰局,影響不大。
當然,現在考慮這些,還為時過早。
當務之急,還是先把大老虎先救出來。
否則拖得久了,那個拓跋公子,估計還會鞭打馴服大老虎。
大老虎很可能會有性命危險。
墨畫臉色微沉,心中默默思考著,救出大老虎的各種方法和手段,推衍著過程中的因果變量,預測著最終結果的變化。
時間一點點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墨畫輕輕嘆了口氣。
他推算過了,單純將大老虎救出斗妖場,其實并不難。
短時間內,他能想出很多辦法,而且因果衍算中,都不會出太大變數。
但問題是,救出來之后,出不了大漠城。
大老虎一旦出了斗妖場,要么被眾多金丹修士,半途攔截。
要么就會被羽化修士,當場斃殺。
即便勉強出了大漠城,也會遭到大荒門的追殺,在被追殺的途中喪命……
而這個問題的根源,墨畫仔細考慮過了。
問題就在于在大荒這個地界,他沒有“靠山”。
想當初,他在乾學州界時,就沒這個顧慮。
在乾學州界時,道廷司里,有自己的人;各大世家,有自己的人;神明圈子里,有自己的人;其他宗門里,有自己的人;太虛門里,全是自己的人……
自己救出來的老虎,誰敢搶?
別說只是救老虎,就算把這只大老虎,丟到煉妖山里寄養,都不會有問題。
自己也完全能罩得住。
只要不是走火入魔,為非作歹,出任何問題,都有人給自己兜底。
風頭緊了,就往太虛門的山門里一躲,安安靜靜上課,有宗門和老祖撐腰,誰也奈何不得自己。
這種日子,現在光是想想,都覺得懷念。
可如今眼前的形勢就不一樣了。
大漠城這里,乃至整個大荒,都完全是別人的地盤,做起事來束手束腳,真的很被動。
墨畫又輕嘆了一聲。
不過光是嘆氣,也沒什么用。
墨畫想了想,便推開房門,走出客棧,看能不能從那里打聽到一些有用的線索,好見機行事,救出大老虎。
出了客棧,沒走幾步,又看到了列隊行進的道兵。
墨畫神情微動。
之前他見道兵大軍,氣勢雄渾,一時心神震撼,沒有細看。
此時近距離仔細看去,他才發現,這些道兵,看似整齊劃一,但內在的門道和區別,還是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