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似乎,并不只是發戰爭財這么簡單。
墨畫又轉過頭,看了眼已經消失的,那微胖的,發福的,看似和氣的身形,神情若有所思。
他沒想到,在這里竟然還能碰到尤長老。
從乾學州界的魔宗,到大漠城的大荒門,再到如今這被饑災包圍之下的蠻荒之地,竟然都有這位「尤長老」的身影。
這位體態微胖,看著不太起眼的尤長老,行蹤太廣了,插手的事件太多了,絕非一個尋常的人物。
他在華家的地位,可能也不會簡單。
墨畫目光微閃,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也不再多耽擱,而是保持著隱身的狀態,靜悄悄地離開了。
離開之后,回到術骨本部,自己的巫祝大殿內,四周無人,墨畫這才靜下心來,去思考這些事的來龍去脈,以及考慮接下來要做什么。
首先是金兀涂這個人。
墨畫此前知道,此人是個很重要的「引子」,所以才從戮骨的手里,保了他一命。
但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小看這個金兀涂了。
他在這些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份量并不輕。
而且,他還不只是個術骨部「叛徒」那么簡單。
他是一個「蠻奸」。
是個以出身蠻荒為恥,一心一意奔赴心中的修道「圣地」道州,想重新「投胎」改變命運的蠻族內奸。
這個金兀涂,暫時還不能殺。
他是尤長老的「棋子」,殺了就看不清尤長老的棋數了。
那——尤長老呢?
尤長老能殺么?
墨畫的確對尤長老動了殺心。
尤長老是華家的人,是一個到處游走的「活棋」,可能也是為華家老祖牽線布局之人,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殺了尤長老,華家老祖缺了一枚重要的棋子,華家在整個大荒的棋局,勢必都會因此受影響。
即便不至于滿盤皆輸,但也定會錯失時機。
當前這種大能博弈,混亂不堪的局面之下,但凡失了分寸,錯了時機,便等同于慢性死亡。
華家的計劃,也定會受阻。
可問題是,尤長老真的能殺么?
墨畫蹙眉沉思。
從之前聽到的談話中得知,尤長老大概率是華家老祖面前的人。
如此重要的這一個棋子,怎么可能輕易被「殺」?
華家老祖真的會允許,別人殺他的這枚棋子么?
若是一下殺手,引動了更大的后果怎么辦?
而且——
這個尤長老的修為,看似只是金丹初期,可他真的只有金丹初期這么簡單么?
這個世界上,本身強,而且看起來也強的人,有時候反倒沒那么棘手。
但是那種,一身本事,全都藏在皮囊之下,看起來胖乎乎的普普通通的人,可能才意味著真的麻煩。
一個普通的金丹初期,墨畫能隨隨便便弄死。
但是這個尤長老,墨畫卻有些摸不著底。
墨畫坐在巫祝的位置上,思索良久,總覺得這個尤長老似乎很好殺,但真打定主意要去殺,一時竟又有無從下手的感覺。
「罷了——先不殺——」
墨畫目光微凝。
無論能不能殺,都肯定會打草驚蛇。
當務之急,還是先想辦法,從華家弄點東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