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刻提著探照燈走近一家住戶,強烈的光束掃射過凹凸不平的墻壁和簡易的木門,看到的只是一幅糊成抽象畫的紅色顏料,也不知道是怎樣的死法才能在墻上濺射這么多血,也許是割喉或者斷頭之類的,林刻猜想。
屠村已經發生了很久,早在這場傾盆的大雨前,導致血液已經凝固,沒有被雨水沖刷掉。
“陰森森的,一個活人也沒有。”
維克托打了個寒顫,不自禁嘟噥道。
林刻:“我們不是活人嗎?”
維克托:“什么人,我們是寄生者,你見過哪個人手背上長個圈,一秒不到就能掌握一種語言的?”
林刻怔了一下,維克托說的還是有幾分道理,或許他們真的已經不是人類,而是演化成了一種叫寄生者的生物。
林刻用探照燈掃視了一下地面,發現一條被開膛破肚的死狗,身子從中間裂開一個大窟窿,內臟流了一地,應該是這戶人家喂養的,屠村的時候也遭到了不測。
維克托:“寄生者也會感冒么?我感覺我有點頭疼發燒。”
林刻:“我查詢過了,各種抗性包括疾病抗性都是和體力掛鉤的,以我們被數據化的身體,一點風寒感冒是不會得的,如有有什么強大的病毒就另說了。”
“嚯?”維克托對林刻刮目相看,說道:“功課倒是做得挺足的。”
維克托推開木門,發出吱呀的刺耳聲音,房門內一片黑暗,林刻提著燈走了進去,發現了一些掛在墻上的玉米以及各種農作物,里面的家具都十分簡易,做工極其粗糙,木桌上還有盆子盛了一鍋胡蘿卜湯,只不過擱置了好幾天,已經發霉腐臭,長出了一堆蛆蟲,蒼蠅和牛虻圍在上面打轉。
“哈哈,這就是傳說中最后的晚餐嗎?”維克托打趣道。
就在兩人打量著環境的時候,房間角落里突然傳來一陣低鳴。
這種聲音,就像是得了瘋牛病的患者,瀕死畜生的哀嚎一般,是用枯朽的鼻音發出來的。
林刻嚇了一跳,探照燈急忙往著聲音的來源地照射過去。
維克托舉起了骨質大斧,已經進入了備戰狀態。
這是林刻第一次見到活著的哥布林。
這頭畜牲還沒有死絕,它癱坐在地面上,十字鎬插在了它的喉管上沒有拔出,口中吐著綠色的液體,四肢抽搐擺動個不停,腦袋上長著幾根禿毛,更顯猥瑣,這是一頭瀕死的哥布林,沒有任何戰力,探照燈打過去,它的眼睛在黑夜里反出紅色的光。
“嚇了我一跳,原來已經半死不活了。”
維克托琢磨著還有一場大戰吶。
維克托踱步過去,就要掄起斧頭給這只哥布林一個痛快。
“等等!”
林刻驟然叫喊道。
維克托嘖了一聲,不耐道:“怎么了?你又同情心泛濫了?難道你要把它治療好,然后當寵物養?最后告訴布萊恩和拉格納他們,你看,我養了一只哥布林,我就是和平主義者,我就是烏托邦之王。”
維克托覺得林刻有愛心是好事,但也不能這么玩啊。
“運交華蓋,天意冥冥啊……”
林刻深吸一口氣,眼簾下垂,似乎是做了很大決定似的,向維克托說道:“不,我的意思是,讓我來解決。”
林刻把探照燈交給了維克托,五指顫抖的從儲藏空間里拿出了自己的螺紋手杖。
維克托有些發懵,下意識問道:“你認真的?”
林刻點了點頭,說道:“別說殺人,我在地球上連一只雞,一條魚也沒殺過,我想……試著嘗試一下,無用的慈悲在極樂空間是錯誤的價值觀不是嗎?”
維克托不以為意的說道:“那你的跨度有些太大了,從魚和雞開始還好點,這哥布林……除了個頭矮了點,膚色怪了點,長相比較怪異之外,和人類還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你看它的背后還背著一個箭袋,這小牲口還會玩弓,聰明著吶。”
維克托這么一說,林刻有些松動起來。
“你那根拐杖是什么?不會是你卓越級裝備盒開出來的武器吧。”維克托見林刻沉默起來,心中咯噔一聲,大驚道:“真的就開出了個拐杖來?”
林刻眼皮一跳,沒好氣的說道:“沒錯……就是拐杖。”
維克托怔住了,那個詞叫什么來著,專屬武器,這個裝備和林刻實在很貼切。
瀕死的哥布林沒有任何求饒之色,對著兩人發出尖銳低慟的嘶鳴,依然是一副齜牙咧嘴之色,攻擊性極強,反光的瞳孔里帶著怨毒。
林刻見狀,一個偵察術放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