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顯卿眉眼,與德太后記憶中的少年重疊,德太后心底掀起驚濤颶浪,面上努力維持著平靜。
“溫太醫當真是一副謙謙君子模樣,看著倒不像北方長起來的,你祖籍在何處”
德太后狀似不經意問道,溫顯卿老老實實回道。
“回稟太后,微臣祖籍鎮江,只是自微臣幼時,微臣的父親攜全家北上,一路到了京城,開醫館維生。”
德太后沒有再問下去,還有什么好問的呢,這個姓氏,長相,出身,祖籍,還有來京的經歷,想必是故人之子罷。
當年隆科多將她送去江南一年多,讓江南的琴娘教了她怎么俘獲男人的心,在那期間,她認識了一位姓溫的少年醫者,為她治好了多年的胃病。
她彼時生出不想再任隆科多擺布,不想進宮選秀的念頭,只是多番打聽之下才知,那姓溫的少年已娶了妻子,她才歇了那萌動的心思。
德太后回過神來,笑著道。
“溫太醫原來是祖傳的醫術,如此,便在皇帝身邊好好效力罷。”
年世蘭敏銳的感覺出了德太后的態度變化,只是她不知道其中的關竅。
溫顯卿來永和宮之前聽說皇上傳召他為太后診病,心里還想不要多事,此刻終是松了一口氣。
他自請去與太醫院的同僚們為太后治藥方,退出了德太后寢殿。
待年世蘭回到翊坤宮,又叫小林子去請了溫顯卿來為她請平安脈。
“微臣給華妃娘娘請安,華妃娘娘吉祥。”
溫顯卿在翊坤宮便隨性了許多,給年世蘭請了安便自顧自找地方坐了下來。
年世蘭也習慣了他這隨性的樣子,左右這里除了小林子與頌芝,再沒外人。
“你進了本宮的門,倒像是回了你自己的家。本宮還沒賜座呢,你便先找地方坐了,一點也不委屈自己呢。”
年世蘭斜睨了溫顯卿,招招手,頌芝便為溫顯卿奉上茶來。
溫顯卿嘻嘻笑著,渾不在意。
“華妃娘娘謬贊,微臣到你這,只是覺得終于不用那么壓著自己了。娘娘召微臣來,不知有何事可不是為了請微臣喝茶罷。”
年世蘭正了神色,看向溫顯卿。
“你與本宮說實話,你今日給太后看診當真只是血虛之癥本宮總覺得蹊蹺,太后那里什么樣的補品沒有,竟能血虛。”
溫顯卿咽下口中的茶,慢悠悠道。
“太后當真只是血虛。只是這癥狀,卻不像是進補不夠,而是太過微臣以前游歷的時候見過一種不常見的藥草,能使人快速血虛。”
年世蘭道。
“是何藥草”
溫顯卿搖搖頭。
“微臣還不確定,也無法去驗證太后的飲食,但是這個癥狀,頗像是民間私下流傳的一種植物所致--血枯草。”
年世蘭聽這名字,微皺了眉頭。
“聽名字就不是什么好東西。有何效力”
溫顯卿凝重道。
“血枯草,常被心思陰毒之人用來給產婦下藥,輕則血虛,若發現及時還可調理。重則血崩致死。給平常人用,也可快速引起血虛之癥,若沒有及時發現又好好調養,最后結局也逃不過一個死。”
年世蘭想,如果真是血枯草所致,這人能把藥下進德太后飲食中,也屬實是厲害,只是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