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正言站起身,雙手插在西裝褲兜里說“讓她們倆單獨聊聊什么樣的款式合適,咱們去你書房定一下紐約秋季的方案吧。”
王立鑫揉了揉季玉的頭,而后起身和趙正言一起走了。
他們離開后,祝留看著整個人困意未消的季玉說“很抱歉打擾您,季小姐。”
季玉擺擺手,“不用這么客氣的,叫我阿玉就好。”
祝留一看季玉整個人的狀態就知道王立鑫真的待她很好,能夠讓一個女人這么有安全感,需要日復一日的溫柔。季玉的睡衣雖然是年輕女孩兒中流行的花色,但卻是真絲的材質,這像是一種無聲的包容,王立鑫沒有要求季玉活成一位上流交際圈標準闊太太的樣子,她可以保存她的天真爛漫。
帶著幾分恭維的意思,祝留笑著說“王先生待您真好。”
季玉說這話也清醒了幾分,她看著祝留說“趙正言待你也很好。”
祝留頗有些不適應的微微動了動脖子,“趙總一向很愿意提攜新人。”
季玉一手抓著一塊傭人之前端給祝留和趙正言的點心,邊往嘴里塞邊說“不是啊,我之前跟我老公看秀的時候也見過他幾次,他對外人從來都很疏離,就算他笑著,也會讓人感覺很遙遠。”
祝留看著季玉這么簡單地說出這些話,一時也摸不準她是不是在試探自己,所以轉移了話題聊起正事,“大概是他對這次設計比較重視吧,延城首屆華服節你會作為模特穿著漢服出席對嗎”
季玉繼續吃著“我應該會出席吧,只要我不睡過。”季玉說完沖著祝留眨眨眼,不諳世事的樣子就像一個十六歲待在象牙塔里的少女。
祝留突然想到了陸桑子,但是和季玉不同,桑子更明媚也更張揚。“也不知道她現在在新西蘭過得怎么樣”,祝留心想,可是忙碌的生活不允許她對過去的人和事寄予太多感情,她控制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季玉身上。
“聽說有刺繡大師周三水為你量身定制漢服,那為當天準備的大概是幾身漢服呢”
季玉說“唔,好像是五套,不對,昨天又送來了兩套,一共七套。”
祝留昨天離開趙正言的辦公室之后做了功課,根據現有記錄,那位刺繡大師周三水一套純手工漢服至少要100萬,這也就是說王立鑫在這個漢服節上光是砸在季玉的衣服上的錢就至少有七百萬。
作為一個為歌后jennifer設計過珠寶的人,祝留感覺自己的專業素養已經最夠維持住她在聽到這類信息時的淡定,她說“也就是說需要設計七套珠寶來搭配咱們的漢服對吧”
季玉乖巧地點點頭,又有些歉意地說“會不會讓你很累啊”她長相本就偏于嫵媚,這么一個表情更顯得楚楚可憐,祝留繪畫出身,如果不是跟季玉以這種方式相遇,可能會請她當模特。
祝留在煥顏工作這么長時間來似乎沒有誰問過她累不累,然而今天這個萍水相逢的女人問了,祝留突然明白季玉吸引王立鑫的地方,她給人一種不刻意的、很溫暖的感覺。祝留說“不會不會,這是我的榮幸,對于我這樣的新人是一個很珍貴的機會。”
季玉看著祝留眨眨眼說“你很喜歡珠寶設計嗎”
祝留垂了垂眼,斂盡悵惘,勾起唇角說“嗯,喜歡的。”
職場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你要愛你的工作,至少你要告訴你的客人你是熱愛這份工作的。祝留不反感設計類工作,在煥顏待的時間越長她越希望可以讓全世界都看到她的設計,認可她的審美觀與才能。可是在內心深處,她始終清楚她最愛的是窩在畫室里,不考慮任何人喜好與需求來畫畫。只有在那個時候,她才能感覺到一種更深層次的生命力與安全感。
可是生活終歸是生活,她沒有選擇。這一條路,她選擇了就必須走下去。
祝留問季玉“你有什么偏好的寶石嗎”
季玉想了想說“我其實不太懂這些,無所謂的,好看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