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正言清楚祝留一路走來在珠寶設計上付出的努力,這份努力決定了她無法平靜地接受質疑。
所以有些話,如果不是島村這樣久負盛名的繪畫大師來說,對于她而言也是一種傷害,甚至是侮辱。
趙正言是對人性看得太清的人,他知道有些東西,五年前他教得,五年后他教不得。
祝留歪著頭,看了趙正言幾秒鐘,然后開口“你好清醒啊。”一縷發絲從耳后滑落,像晚秋的梧桐葉悠悠而下。
趙正言笑著捏了捏祝留的臉,“小傻瓜。”聲音里帶著寵溺。
他有的時候也會像這樣打趣祝留,可是不知怎么的,祝留此刻聽到這三個字,突然有些煩躁。
她伸出手環住趙正言的腰,說“正言,你會不會太清醒了呢”
在祝留看不到的地方,趙正言的眼中突然暗了一下,晦澀不明,又很快消失于無形。
趙正言寬厚的手掌撫上祝留的秀發,這是個讓女性很有安全感的動作。
趙正言說“不然怎么守護你呢”
祝留突然想到曾經項逢也說過要守護她、照顧她,那個時候她是真的信了的。如今到了趙正言這里她心中的期待反而不那么濃了。
情感這種東西像一件貨品,對于大多數人而言庫存是有數的,給了第一個人太多,留給接下來的人的就難免少些。
祝留感覺到趙正言說完話后在自己的頭頂落下了一個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經歷了太多的事,此刻她突然覺得一直以來自己對趙正言并不公平。
祝留環著趙正言的腰說“等到島村的聯名項目結束之后,我們去度假好不好”
趙正言似乎有些詫異,他說“怎么你之前不是不想去嗎”
祝留踮起腳,湊近趙正言的耳朵,俏皮地說“現在不想一門心思地給資本家賣命了嘛。”
趙正言在祝留的腰上掐了一下,笑罵了聲“小妖精。”
兩個人就那么安安靜靜地抱在一起,祝留突然說“我想請兩天假。”
趙正言說“好。”就在祝留疑惑他怎么回答得這么利落的時候。
趙正言問“要不要我陪你一起請假”
祝留直接抬起胳膊,屈肘照著他肋骨上砸了一下。
趙正言松開祝留,兩只手伸出攤開,求饒一般說“好好好,我不說了。”
祝留問趙正言“你回不回去”
趙正言一下子抱起祝留,祝留反射性地把手搭在他脖子上。
趙正言把祝留輕輕拋起,感覺到她環得更緊了些,笑著說“回家嘍。”
他的聲音里沒有了平時的沉穩,增了分活潑,祝留心底想著她該給自己和趙正言的感情一個機會。
一出辦公室,過了幾級臺階和一處茶水間,就要到設計部員工的工作區了。
祝留小聲說“你放我下來,被別人看見了不好。”
趙正言一點放下祝留的意思都沒有,他說“都這么晚了誰會看到”
祝留還是緊張兮兮的,扯著他的領子,“加班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