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項逢的手機響了,車廂里亮起一個光點,他看到上面提示名是陸桑子。
項逢的目光幽深,像一口井,二十秒后他按下了接聽鍵。
“項逢,你在哪里你回延城了嗎我爸爸他”陸桑子說不下去了,哭泣的聲音傳入項逢耳中,他皺了皺眉。
項逢的聲音一如往常,不帶什么多余的情緒,吐出的每一個字組合在一起卻代表著安慰的意思,“你慢慢說。”
陸桑子抽泣的聲音漸漸平息,聲音里還是帶著顫意,她講起了事情發生的經過。
申翰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聯系她。
陸桑子說“三天前他給我打了電話,我沒接,他就一直打了17通。第二天一早,他就來了我家,我沒讓開門,下午他找來了趙正言。”
項逢問“你父親最初不知道他來了”
陸桑子說“對,他自從出獄身體就一直很不好,基本上每天醒來后都要在床上躺很久,我不敢讓他知道。”
“那你為什么那個時候沒告訴我”項逢的語氣微沉。
“我沒想到會鬧得這么大,我不想麻煩你。”陸桑子的話聽起來溫柔體貼、善解人意。
“申翰暗地里是一直跟趙正言有往來嗎”項逢試探著問。
陸桑子說“不是,至少一年前沒有,我那時從來沒聽他提起過趙正言。”
項逢的手指捻了捻,問“申翰知道申氏被誰收購了嗎”
“不,他不知道,他是因為我跟他取消婚約的事,他罵我落井下石。”
項逢問“都過去塊一年了,他為什么突然”
陸桑子哭著說“我也不知道,我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她頓了頓繼續說“當初,當初那份資料,就是關于我爸爸的,你毀了對嗎”
項逢聲音不辨喜怒,“當然了,怎么他拿你父親威脅你”
陸桑子沒有答話,只是一直在哭。
項逢拿著手機,沒說話。
車剛好開到延熹大學西門附近,項逢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見陸桑子的時候,女生宿舍樓下,她熱情地幫自己送牛奶給祝留,好像不知世間愁事。
一轉眼七年過去了。
車開過熹大門口的燒烤店,這個點也有三三兩兩的學生在店里侃大山,項逢又想起自己曾經在那里跟陸川一起擼串喝啤酒。
項逢不是感性的人,但這一刻他突然有些惋惜,可轉瞬這份惋惜被四年來的鮮血抹得面目全非。
項逢說“別哭,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來解決。”聲音低沉讓陸桑子覺得安心。
陸桑子說“如果只有申翰我可趙正言在延城只手遮天,只要是他想翻出來的事就沒有壓得住的。萬一我父親的身子禁不住再坐”
這話又激起了項逢心里那股子火氣,趙正言,呵,延城首富趙正言,這延城難道就是他的天下了
項逢打斷了她問“他說了什么”
陸桑子說“他說申家跟他也算有舊,申翰如今落魄成這副樣子他也于心不忍。”
“真是道貌岸然,這么長時間過去了,他要是真想幫,還能沒有幫的法子了,”項逢心想。
陸桑子繼續說“他那一席話處處擠兌我們家,全延城都知道當初陸申兩家走得最近,他就差罵我們卸磨殺驢了,當時好幾家記者都來了。陸川去新西蘭談一個很重要的生意回不來,家里也沒有主事的人,樓下的聲音嘈雜怎么都壓不住了。”
陸桑子的哭泣聲斷斷續續,“我爸也在傭人的攙扶下下樓了,那攝像機一齊對上臉,趙正言似笑非笑地諷刺著,我爸直接氣暈過去了。”
項逢問“現在還沒醒”他當然知道陸寬還沒醒,他派去的人就在醫院等著消息呢。
陸桑子說“嗯,醫生說是腦溢血。”
項逢安撫道“我去聯系國內外這方面最權威的專家,不要擔心。”
一個人在這樣孤立無援的時候,若是身邊有個強大的異性,定會身心向其靠攏。
陸桑子慌亂的心終于有了些慰藉,她說“還好有你,我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