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職業生命險些終結,我的孩子剛剛離去,你覺得我現在好奇他的近況嗎”
這話明顯超過了孫邈目前的信息儲備,他瞪圓了眼睛,“什么”
“啊,或許你還不知道前因后果。”祝留掀開被子正要下床,被項逢攔住了。他的小臂橫在她身前,不容置疑地說“你別下床,我去給你拿。”
說罷就拉開床頭柜取出里面一個密碼箱,利落地打開。孫邈看著他的動作,發現他對這個屋子里的所有東西了如指掌。
項逢將密碼箱里面的東西遞給了孫邈。
孫邈自然是認得這個盒子的,蘇繡的首飾盒極具中式古典韻味。打開盒子后,里面的東西卻讓孫邈雙手發抖。
祝留看著他這幅樣子都覺得不忍心,白胖的小爪子顫巍巍的,眼睛里閃過各種情緒,驚訝、恐慌、憤怒還有難以置信。祝留搖搖頭,心里暗嘆“造孽啊。”
孫邈一看見烏漆的云紋整個人就愣住了,本該反射著柔和光芒的老銀此刻靈氣全無。破碎的玉鐲的截面色塊明顯不勻,渾濁得不可思議。孫邈怎么也無法把眼前的物件與祝留設計圖紙上的杰作聯系到一起。這是徹頭徹尾的造假,這是毋庸置疑的欺詐,這是對一個珠寶設計師的褻瀆與侮辱
孫邈猛地抬起頭看向祝留,卻發現她眼里沒有什么怨懟與痛苦,反而存著些對他的擔憂與憐憫。孫邈又想起趙正言曾經把自己叫到辦公室去給祝留打電話,那時候他也恍惚以為趙總是真的愛她。可此刻一切都顯得無比滑稽。
孫邈拿著盒子,張了張嘴,卻什么聲音都沒能發出。
“看開點兒。”祝留說道。
孫邈拿著盒子的手抬起又放下,整個人像被抽干了力氣一般。剛剛的情緒波動太大,脖頸后面粘著一層汗。
“他為什么要這樣做”孫邈知道自己這么問很可笑,但是他還是想問。
“沒有什么為什么吧,這是趙正言的基本操作啊。”祝留的手自然地放在被子上,肩膀的狀態看起來很放松。“你在延城求學這么多年,應該聽說過陸寬吧。”
孫邈當然聽說過,昔日風光無限的陸家家主,一朝鋃鐺入獄,從此陸家一蹶不振。
“陸寬之所以入獄,是因為一封舉報信,陸寬與趙正言曾是忘年之交,可這封舉報信跟趙正言有脫不開的關系。”這話祝留還是留了幾分。項逢的眼睛瞇了瞇,沒說什么。
孫邈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他雖然跟趙正言沒有什么私交,但也一直以為看起來一身清貴的趙正言是表里如一的人,怎么會想到這些。
趙正言是可以寫進延城乃至中國珠寶史的男人,他白手起家的故事堪稱商業化的范本。不光如此,近些年這個男人的私生活干凈得驚人,名媛、嫩模還有十八線小明星都與他絕緣。至于再遠些事情,延城能扒得出的人也寥寥無幾。
孫邈回想起杜悅一拖再拖的言行,還有莫名其妙的零宣發,“所以他是故意設局想要誣陷你”
祝留淡淡地說“他想把給我的東西取回去吧。”
孫邈眉頭緊皺,憤憤不平,本就像個饅頭的臉皺得像個包。“可是您這些年都是扎扎實實的努力,這都是您自己奮斗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