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zano總部在歐洲,是做宮廷御用珠寶起家的,也靠著這個名頭在歐洲權貴圈沒少圈錢。正因如此tizano對于中端產品的設計存在問題,這個問題在中國市場被進一步放大。
另一點是,tizano的交稿審核經過的關口過多,而且新銳設計師較少,無法及時配合一些中國傳統節日的營銷推出吸引人眼光的新品,這在新媒體成為主要營銷渠道的當下幾乎是致命的。
對于tizano的問題,祝留一清二楚。她雖然只是煥顏設計部總監,但這些年市場部的重要會議也沒少參與。市場部生怕設計部搞出些不好賣的東西,連累他們背鍋,所以每個季度的大會都要請祝留出席。這么一來,祝留就不能以自己不知情為名而逃脫責任。
祝留知道市場部的想法,但是也不介意,她并不是在職場付出的問題上斤斤計較的性子,而且她也一直把關注顧客滿意度作為自己珠寶設計師職責的一部分。祝留以這種互利共贏的心態待人,市場部自然也感覺得到,所以這兩年兩部門之間還偶爾搞些團建活動。雖然兩部門出席的人都不多,但是面子上還是很過得去的。
但是這次的事情,沒有一個人給她示警。茲事體大,市場部普通員工自然不清楚,但是總監必然是知道的,有些安排按照常規流程不能卡住,所以經理也不可能不知道。
祝留這幾天早已想得分明,這次市場部必然是在趙正言的授意下配合做局,定價和市場細分故意拖著不交付,等到祝留察覺不對的時候,再給出高于預期的定價從而令祝留放松警惕。如果不是機緣巧合,直到發售時,在趙正言的有心引導下,她也只會以為是倉庫購料用料上的疏忽,再深挖最多是tizano構陷煥顏、故意栽贓嫁禍。屆時,就算她心有懷疑,一切可能的證據也早已被毀尸滅跡。
可祝留怎么都沒想到的是,在她流產前的兩個小時趙正言正在威脅項逢,誓要將這盆臟水潑到他的頭上。棋盤上僅有黑白二色,卻能攪動重重機關,羅織層層殺意,這就是座被圍困的死城。
祝留的指尖在純白的被子上輕輕點著,指甲淡粉里透著青白,像雪山玫瑰的外瓣。“這個項目本來是煥顏和tizano由第三方牽頭進行的合作,其間隱情,賀總不會說自己完全不知曉吧。”
“我當然知道趙正言存了搞垮tizano的心思,但他也是下了血本,這次的第三方在珠寶界聲譽極隆。商場上瞬息萬變,一昧退讓可不是我的習慣。”說罷賀驍勾唇笑了笑,還舔了舔嘴角,拿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祝留,“誰怕誰呀這不,陪了夫人又折兵的可不是我。”
早在當年還是延城巨富的陸寬被搞得鋃鐺入獄時,賀驍就徹底看透了趙正言,所以在第三方提出要讓兩公司合作時,即便公司不少管理層都覺得奇怪并且反復確認,他卻并不意外。他知道趙正言的手遲早要伸向tizano,那個男人野心之大、心思之深、手段之狠,世所罕見。
賀驍不想避,他深知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祝留嗤笑一聲,頰側的一縷黑發隨著她說話而輕輕顫動,“東窗事發完全是機緣巧合,他百密一疏,這也值得開心嗎”
賀驍怒從心頭起,“怎么事到如今你還替他說話”
祝留淡淡道“我是說給我自己聽的,我一直以為我就算不屬于天賦異稟,也算事業有成。但這次的事情告訴我,四年的經營其實什么都不是。作品淪為商戰工具,有害物料差點投入市場。老板精心布局,功勞苦勞都沒看得起。同事位置擺得正,一心只做打工人,為了飯碗奔忙,不想說也不敢說。”
祝留頓了下繼續說“這么看來我這四年真是失敗啊。”最后一聲嘆息幾不可聞,像是風推棋子婆娑過棋盤的聲響。
賀驍看著她,突然注意到她的嘴唇有點干,像盛夏海豚躍出水面那一瞬被日光暴曬的背鰭。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