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真的愛她,就不該靠近她,一個仇家無數的人最好沒有軟肋,一旦有,也該舍棄。”
“能舍棄的就不是軟肋了。”項逢說罷推開了門。
“殺了這么多人,你還有愛人的能力嗎”陳琛沒回過頭,繼續說“你觸碰她溫熱的身體時不會想到你殺過的那些人嗎你不會想象她變得和那些死人一樣嗎你不害怕嗎”
項逢的步子頓住了,身體僵硬得像被凍死的猛獸,而后猛地轉過身。陳琛背著手慢悠悠地轉過身來,兩個人對視時,項逢從他的眼里看到了一絲憐憫。
“這條路走到今天,你還想重新嘗嘗做人的滋味兒嗎”
陳琛微微瞇著眼繼續說“你到底是愛她,還是厭倦了冰冷的廝殺,沉湎于溫暖的記憶,想要擺脫著這漫天血光的罪孽。”明明是個問句,語氣里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疑問。
項逢看著陳琛的眼睛,沉默,淹沒整個包間的沉默。
曹時愣住了,他沒想到陳琛會這么說,“罪孽”,而項哥也沒有反駁。原來他們心里是這么想的嗎。程湛的耳鉆反射著本就包間里微弱的光,削瘦的側臉有一種詭異的凄厲。
項逢說“我不明白你為什么一直干涉我。”
這句話一出,全場的氣壓都低了幾分,這話說得太重了,聽起來另有所指。
陳琛面色如常,并沒有被忤逆的憤怒。項逢看著他,看著每次都在自己感覺到尋常溫暖的時候潑冷水的人,看著這個把衣缽傳給自己的人,看著這個現在完全不接招、一點開口的意思都沒有的人。
良久,終歸是項逢先開口,“一路走來,我非常確定一點,我不能沒有留留。”陳琛還是一點開口的意思都沒有,項逢卻從他抿緊的嘴角看到了無奈。
項逢說“留留現在身體不好,身邊離不開人,我去陪她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可以給我打電話或者讓他們來找我。”
陳琛俯身拿起茶幾上的水晶煙灰缸就朝著項逢砸了過去。項逢穩穩地接住,耳邊陳琛的聲音響起,“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你現在說的是什么話你該想想讓別人做什么,而不是說這種蠢話”
肖北城要上前扶一下陳琛,但是卻被陳琛一個手勢擋住了。“你能不能明白自己是干什么的,你都上任這么久了,能不能改變一下你的性子,現在沒有人要你出任務。”
肖北城看著陳琛苦口婆心地教項逢,突然有些費解這種器重的來源到底是什么。是,項逢不管是身體素質、反應速度還是人品心性都無可指摘,他也是真心服膺項逢。
但是肖北城畢竟跟在陳琛身邊很多年,比旁人多了解陳琛的性格三分,也比旁人更明白這幾年陳琛在項逢身上花費的腦筋。這一刻他突然想會不會還有其他的原因,能讓一向惜字如金的陳琛費口舌到這個地步。
能跟在陳琛身邊這么多年,肖北城自然有過人之處,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多問。然而此刻,他內心深處殘存的好奇心探出了頭來。這種久違的心理活動讓他有些赧然地側了側頭,不經意對上程湛的眼睛。
在肖北城看來,他們這群人并不是每個都很重視細節,有些確實是直腸子,即便有點七七八八的心思也大多揣不了多久就問出口了,但很明顯程湛是一個比自己更有耐心的人。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