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逢并不意外他的反應,但還是問“你不感興趣嗎”
“任何一個人看到我都不會認為我對格斗感興趣吧。”又是一個防守型的回答,同時也是一個不會出錯的回答。任何一個人看到文質彬彬的吳俊風都不會把他和格斗教練聯系到一起,這點吳俊風自己非常清楚。
兩個人繼續向遠方走著,身后的車逐漸變成一個黑色的小點。
項逢說“其實挺好的,強身健體,沒準還能見義勇為,懲惡揚善。”說著說著項逢的雙眼瞇起不知道是冷風的作用,還是話題讓他想到了什么。
“懲惡揚善有警察,有法官,沒有約束的武力只能給個體帶來危險,短期來看是對他人的危險,長久來看是對自己的危險。”
“這樣啊。”項逢向遠方望去,他想到了自己當年破產的公司,想到了李勇先,想到了趙正言,“如果正義遲到了呢”
吳俊風良久無言,“那便好好活著吧,以幸存者的身份好好地活著。”
項逢闔了下眼,“要是不甘心呢”
吳俊風看了眼項逢,而后轉過了頭去,“以您的財力與身份,就算有過什么不甘心,現在也該順氣了。”
項逢嗤笑了一聲,說了句“沒有。”
照理說吳俊風不該繼續說什么了,但是他還是說了,“您想如何呢”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項逢頓了頓繼續說“你說如果手段錯了,目的還能夠實現嗎或者說實現的目的還是那個目的嗎”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您是想討論程序正義和實體正義的問題嗎”仿佛是怕項逢回答一般,吳俊風很快說道“我個人傾向于通過程序正義來實現實體正義,或者說無限接近于實體正義。”
“我要的不只是一個結果。”項逢這句話說得不假,他掌管北閎的勢力也有一段時間了,如果他要的僅僅是一個結果,他并不是不能用最莽撞的方法得到,但是那樣又有什么意義呢。
哪怕他是干那行的,他也覺得同態復仇過于落后了。那種適用于原始的部落與氏族的原則記錄于最早的漢謨拉比法典,卻顯得太過粗糙了。可是如今,在這樣一條道路上走到今天的自己,采用的手段真的是正確的嗎他會不會無意中已經迷失了呢
在剛清楚一切的雛形時,項逢也有過激烈的憤恨,但是他內心深處渴盼的是真正的強大,能夠名正言順地把失去的東西還給自己。而這幾天在他覺知到了個體關于安穩、安全與安寧的渴盼需要被成全之后,他的內心深處似乎更多了些柔軟的東西。
吳俊風深深地看了項逢一眼,而后說“借由程序正義所通向的實體正義可能并不完美,這樣的話,您可以接受嗎”
“那要看不完美到什么地步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冷硬直白如項逢也學會了有所保留地回答問題。
“不完美到可能會讓人感到遺憾的地步。”吳俊風的聲音非常平靜,尾音卻泄露了一絲在意。
項逢看了他一眼,望向了遠方說“其實很多年前,差不多有八九年前吧,我有一個朋友,他跟我也時常一起到郊外放放風,我們一起騎過摩托,一起打過架,還一起罵過哪家收保護費的不是人。”
吳俊風看向了項逢的側臉,冰冷的晚風吹過二人的頭發,弄得額角有點癢,他張了張嘴,半晌問“您的這位朋友他現在怎么樣了呢”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