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限于見識不足或是思維窠臼,這些簡單思索此時人往往難以聯系,還得靠王文龍敲定大綱之后才能交給眾人敷衍補足內容。
在場的物理社員全都有科舉出身的背景,普遍來自世家大族,熟悉這種文章的寫作套路之后補足相關內容實在不難。
這也是明末文人的通病,哪怕是已經開演學習科學技術的明代文人,往往也流于浮華表面,就比如明末面對滿清威脅,文人們一擁而上,提出各種新奇的戰法戰術。
如改進火器的方法,這個說放毒煙、那個研究“蛟龍出海”,實際上極少有人有過工業生產的實踐,連大炮都沒幾個人親手摸過,坐在書齋之中胡亂猜想,最終能夠做出的只能是各種各樣的爆竹。
再比如一些文人尋章摘句,想要在古書之中找出“奇陣”克敵,居然有人真的用古代方法訓練車兵想要和滿清的騎兵對沖,本來明末中原的馬匹供應就緊張,還放著騎兵不整,搞出車兵,嫌馬拉著人不夠重,還得加上車的重量,并且以為用此技術定能克敵制勝,完全就是紙上談兵。
面對這些明顯偏科的物理社員王文龍只好多勞碌一些,親手把整本書的所有論證大綱全部寫完。
好在全程像李天經這些物理社的骨干全都跟在他身旁學習,每每拿到的大綱,第一件做的就是分析的思維方式,而且舉一反三,不斷詢問一些科學觀念上的內容。
大家仔細鉆研的樣子總算讓王文龍得到安慰。
啟迪科學思想是需要時間的,只要他們有這樣鉆研的念頭就還有希望。
古今未解之謎的編輯還要王文龍來提點,而那本建議的游戲書啟智大全的編輯就輕松多了。
會后不到兩天,徐光啟就拿來一大沓的書稿。
王文龍翻著那些書稿,發現全都是字謎、數獨、幻方的內容。
他驚訝的問道“怎么寫的如此之快”
徐光啟回答說“這些東西原本物理社中就有許多愛好者,自己平日里就在編題目,如今把以前的稿子全都拿來了。”
王文龍翻著那些數獨,發現水平還真不差,其中的一些還頗有難度。
他詢問道“這數獨的編纂大家是怎么摸清門路的有沒有確認過”
數獨作為一種填數字游戲,一直到后世計算機出現之前都非常難做,最大的難點在于寫出來的數獨題目可能有不惟一的解,到后來數讀題都是由計算機跑出來的。
徐光啟坦白說道“無非是一遍遍的做罷了,這些數獨題至少每一種都做了十幾遍,確定萬無一失才敢拿來。”
王文龍深吸一口氣,這工作量可真是不小。
徐光啟解釋說“物理社中眾人是真喜歡數學物理,這也是為何,我總覺得壓力甚大,若把這物理社給辦壞了,我有何面目再見眾位社員。”
王文龍同樣心中感動,又看看那些物理社眾人出的題目,道“這些題目數量絕對夠了,甚至可以出上兩冊,不如就讓社員們都來參與,將題目分成不同難易程度,互相點評講論,如此可讓大家都參與來做事。”
又想了想,王文龍提出“江南肯定還有喜歡這些題目的人士,不如印一些小傳單,廣邀名士出題,也為咱們物理社長點人氣。”
“這辦法好,”徐光啟點頭說道,“若是如此,也能事先為咱們的書籍宣傳。”
王文龍笑著說道“如此我明天去袁無涯處走一趟,讓他幫咱們印點傳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