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的博物學家必須要搞出合格的分類法,才能夠把這些動植物的類別給弄清楚,如此才能根據動物之間的相似關系知道:該給那些貴族的動物園中的奇怪動物喂什么東西?該給那些貴族的花園中的奇花異草施什么肥料?
這樣的分類學工作又啟發了后人打通物種分類的思想,由此便誕生了進化論、用進廢退論等等近代的生物學理論。
此時的大明雖沒有這樣的研究需求,但是博物學家千百年間做的研究工作卻是殊途同歸的。
大明的博物學者主要的工作也是分類。
比如在生物學上,中國最古早的分類方式是“花鳥魚蟲”,花指代一切植物,鳥指代一切鳥類,魚指代一切水生物種,蟲則指代一切陸地動物。這種分類方式明顯太過粗疏,陸地上的動物千千萬萬,全部用蟲來指代,就只能把老虎叫做大蟲、蛇叫做長蟲,至于更詳細的老虎和蛇的種類區別,那就根本難以命名了。
后來歷朝歷代的博物學家所在探索的就是更加詳細合適的分類方法。
屠本畯自己就是個頗有創新的生物學家,他的《閩中海錯疏》中除了將海洋中的生物分為有甲的“介部”以及無甲的“鱗部”外,又在各部下加上細分,“比如鱗部”下又分“鯉”“鯽”“魴”“鳉”等等魚類,每一種魚類又有細分的屬。
這種一層一層的分類方法,雖然嚴謹程度遠遠比不上林奈提出的科學分類法,但是所用的思想已經極為相似。
而此時大明的地理學家也在做類似工作,他們會根據山川地勢將各種各樣的地理情況記載下來比如“斗字山”、“門字山”等等,這些研究結果不少又成為了風水學的內容。
千百年來博物學家都在做著分門別類的工作,而現在王文龍提出的生物和地理演化觀點,一下子將這些門類之間給打通了,這絕對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大明的博物學一直在死心地給各種東西分類,而現在王文龍卻提出這些類別之間還可以互相轉化:有尾的生物經過多年的演化能成為無尾,如今是高山的地方在多年之前說不定是海底的深谷。
王文龍不僅是給出這樣的觀點,還拿臺灣黑熊和福建黑熊之間的親緣關系給大家做了一個示范,動物演化的觀點一旦提出,后面可發揮的空間可就太大了:比如動物在演化過程中很可能出現中間物種,只要找到中間物種就能找出不同物種之間的演化證據。
大明的地域范圍還是太小,此時不少大明學者找出來的演化證據都是錯的,比如沒過幾年就有一群學者硬拉著一種鹿說成是鹿和羊之間演化產生區別的中間種,而且從分類學角度講的頭頭是道,這東西甚至登上了后來的教科書,成為演化論的重要證據,直到幾百年后才被分子生物學證明是錯誤的,三個物種之間根本沒有啥太近的親緣關系。
可以說王文龍的一席話直接推動了古代生物學古代地理學向近代的生物學地理學的進化。即使王文龍沒有其他任何成就,光憑今日演講之中的兩段話,他就足夠登上后世的教科書了。
今天朱常洛出現在聚會之中本來應該成為這場聚會的最大亮點,卻直接被王文龍給搶了風頭。
雖然也有不少人前來與太子殿下相見,但有一批博物學和地理學者則一直圍著王文龍不愿離開。
他們圍著王文龍提出各種各樣的問題,希望從王文龍口中獲得解答。有許多問題王文龍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隨口說的幾句話卻能給這些學者帶來不小啟發。
幾個學者就一種秦嶺之中的生物該如何分類的問題詢問王文龍,之后便直接在場中席地而坐唾沫橫飛的展開討論,完全不在乎旁人眼光。
朱常洛目睹這一場景,心中忍不住驚訝,這也太夸張了——王文龍此人之人格魅力實在太強!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