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竑在文章中東拉西扯,說是為王文龍討公道不如說是在嘲諷遼東媒體的見風使舵。他全然在寫一篇諷刺時下風氣的議論文,王文龍這事兒只不過是注腳而已。
作為信奉“史料真相大過君王”的史學家,焦竑對王文龍這一系列遭遇的評價就是:看不起天下文人的墻頭草行為。
焦竑本就倨傲,他說些諷刺的話,大家幾乎都習慣了,而這老頭還沒完,在發表了第一篇文章后,他寫的手熱,很快又發了第二篇針對此事之文:
《論英雄》
“去年,沈德符所寫《萬歷野獲編》與金陵刊印,因其文章有趣,一時洛陽紙貴。書中談"文武同時各盛"一篇,所寫之武官乃寧遠伯李成梁,以為其人家中子弟皆蔭官職,榮耀更勝過唐代李西平一家。”
“老朽觀書而好奇,專尋走遼東客人,問寧遠伯之事,客人回以:"其家宅甚闊。"老朽又問,便又回:"其子孫甚貴。"再三問其軍容如何,客人搔頭而笑,曰:"以軍功而成伯爵,固一世之英雄,雖未見其軍容,思之當極盛矣。"”
“遼東之伯爵,人不見其面,不察其軍,只知他宅邸寬闊、子孫榮華,便以為其人當為一世之英雄。老朽方才得知,原來世上英雄是以家資、子孫而論的,如此想當英雄倒也簡單,斗富可也。”
焦竑并不至于對李成梁有多少惡感,甚至有些賞識,他只是用這些文字來嘲諷那些看著李成梁榮華富貴就認為李成梁必然有本事的人而已。
而且這老頭誰的面子也不給,嘲笑王李成梁又寫在京城攻擊李成梁最得力的御史宋一韓:
“宋御史有鐵面之名,故而眾人以為他之文章定是無私的,既然無私便定是對的,如此一來,宋御史所攻詰之人,那便又是不對的了……以這些人視角看來,宋御史攻擊寧遠伯,則寧遠伯跋扈之行為定然為真,而寧遠伯又是一世之英雄,事情便已明了——這是一年少英雄,且老而跋扈之人也,真老而不死之賊了。”
焦竑這段話一下把攻擊和吹捧李成梁的人全都罵了進去,極盡諷刺之能事。然后才扯到王文龍。
“有人以為寧遠伯為英雄,則王文龍為其攻擊,定是一刁鉆文人也。有人以為宋御史為清官,寧遠伯為跋扈武將,王文龍為遼臣所攻擊,乃一臥薪嘗膽之忠臣無疑。真是橫看成嶺側成峰,王文龍何能以一人而有千面?”
“然而這等人物卻不知王文龍發明了線膛槍,又寫軍事經濟之學,與軍事之研究真乃蔚為大觀,雖為文人,卻勝過天下許多武將。且王文龍雖是文士,然其錄才不究科舉,乃是以考據、經濟之學而任官國子監——稍對王文龍有所研究之人,也不會說出王文龍與治國治軍一竅不通的話來。”
焦竑把王文龍的履歷全方面的介紹一遍,簡單說就是王文龍被遼東報紙當作不知道邊地情況,胡亂指揮的文官來攻擊,然而這些攻擊他的遼東報紙卻沒幾個肯花時間翻翻王文龍的文字,居然不知道王文龍就是以經濟學出名的。
除了罵遼東報紙之外,焦竑的嘲諷對象更是直指整個大明文壇,見一個罵一個,把這群只看名聲不看實際的大明文人給噴了個狗血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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