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錫伯族商人也是聽過一些漢人史書的,哪怕是聽評書也能知道五胡亂華時期鮮卑族曾有多大的權勢,他看著這一串名字驚的目瞪口呆。如今的錫伯族人已經成為一個極小的部落,在蒙古人和女真人的夾縫中求生存,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民族居然有如此輝煌的過去:
“先生不要誆騙我?”
“這一連串的名字都是古史上確有記載,將之依序列出,其演變一望可知,這都不是我編出來的,且朋友可自行去尋找唐末的史書,看其中記載的鮮卑族生活情形是否與今日之錫伯族有七成以上相似?我相信朋友看了會感到十分熟悉。”
王文龍還笑著補充了一句:“鮮卑人最后的輝煌也不是在唐后便結束,金朝時錫伯族曾在錫都建立了一個錫伯國,國祚三百年,直至二十年前,此國還曾試圖稱號,只要去往今日之喜都尋訪,朋友便能知道錫伯國的過去。”
喜都就是長春,已經在如今大明的實控遼東領土之外,其實所謂錫伯國也就只剩個國號而已,和蒙古草原上一堆部落酋長爭奪汗位差不多,錫伯族流落四方,這喀爾喀蒙古的錫伯商人根本不知道吉林長春一帶不久前還存在過雙陽錫伯國。
那錫伯商人卻還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從小建立的民族認同的滿州是個硬編出來的民族,沒辦法在歷史上說過王文龍,他只能從努爾哈赤的行為說道:“建陽先生說努爾哈赤在塑造新民族,這又所為何事呢?他若只想擴大領土,將其他民族收入統治就可以了,何必將大家都歸為一族?”
“自然是為了讓你們去給他打仗!”王文龍嚴肅道:“朋友既然自認是滿洲人,便該知道努爾哈赤已經改革了牛錄額真的制度。所謂牛錄額真,就是漢人所說的佐領,努爾哈赤將新歸納的民族全部收入這種制度底下。在平時,一個佐領內的百姓共同耕種生活,作戰之時便可以將佐領之中的百姓全部依每家的青壯人數而化為戰兵。”
“牛錄額真制度的內核和金朝的猛安謀克制沒什么差別,但是只有滿洲人才能進牛錄,他為了壯大自己的兵力,自然要極大的擴張滿洲人的范圍。所以在十幾年前的九部之戰后,他便急急忙忙將投效他的錫伯族也化作滿洲人,如此就能用你們作戰了。”
那錫伯族商人很想否認王文龍的話,但王文龍說的十分有理,且非常符合他自己的經歷,這人也是個樸實性格,不太會說謊,紅著臉氣的發抖,卻無法反駁。
而在場的明人則覺得非常新鮮,他們之前對建州女真和努爾哈赤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聽王文龍這么一說,才知道努爾哈赤卻然有勇有謀居然已經學會用文化去同化其他民族,而且有效地將所吸納的民族轉化為戰丁。這也讓大家對建州女真更加忌憚。
王文龍繼續說道:“最早的牛錄只是建州女真傳統射獵之時臨時設立的十人總領,努爾哈赤起兵之后便將之變成正式官名,一個牛錄也從統轄十人轉而為三百人。我問何鎮撫可知這個數字的來意?”
何可綱突然被點到,想了想回答說:“本朝營兵以五百人為一司,司有把總一人,副總一人,作戰之時各管二百許人馬,三百人一個牛錄,考慮到其手下青壯員額不定,多半也是二百多人出戰,這正是一個把總最有效的管轄人數,少了浪費將才,多了則指揮不過來。”
思索半天,何可綱越說越嚴肅,最后總結道:“設定此制度之人定然極有作戰經驗怪不得能連戰連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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