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還是依舊繁華喧鬧,
各處街口,市坊,圍上一大群人,分成兩派,相互爭吵,尤其是那些讀書人,學院子弟,更是鬧得不可開交,也讓不少圍觀百姓,大開眼界,他們可不管什么屠城之事,只要平定叛亂,日子就會好過許多。
此番熱鬧,終歸是熱鬧,但京城各府,勛貴之家主家之人,都如坐針氈,局勢如此大變,宮里的態度如此曖昧不已,這些,還真是看不清局勢啊,
鎮國公府上,
今夜算是熱鬧,年過古稀之后,幾近退出朝堂,可惜,新皇登基至今,后輩無人領頭,只能還有他們這些老家伙在留著了,
后院涼亭當中,幾位老者的衣著,還算厚實,倒春寒過后,初夏的天氣,時好時壞,由不得他們這些老骨頭折騰,
“你們幾個老東西,身子可還硬朗,”
鎮國公牛清,坐在軟塌鋪的椅子上,手上端著熱乎的新茶,小心抿了一口茶水,漱漱口之后,這才咽下,瞧得另外幾位老國公,滿臉嫌棄,理國公劉彪開口就罵道;
“你個老不死的,還是如此糟蹋,上好的云霧茶,你喝了宛如牛飲,浪費老夫送給你的這些好玩意。”
氣不過,自己端起茶碗,狠狠喝了一口,另外兩人,滿眼堆笑,各自搖搖頭,齊國公陳翼,摸了一下手中茶碗,是上好江南汝窯瓷,夸贊道;
“喝茶怎么喝都成,這茶碗還是要好的,不然碰到嘴邊不舒服,那就不妥當了,早之前知道洛云侯那小子能打,沒成想這么能打,宮里傳來消息,林山郡城那邊,僅僅不到四天時間,就打下了下來,不知如何打的?”
語氣中雖有玩笑話,可是,面上的皺紋緊鎖,顯然不是說說,坐在身側的治國公馬魁,放下茶碗,呢喃道;
“打了一輩子仗,頭一回看不明白,京營那邊,無非就是以往的士卒,要說精銳也是有的,可我聽說,王子騰為了守住糧草重地,調集了京營一半的精銳駐守,也算走了一步好棋,而后剩下的精銳拆分,隨之南下,折損殆盡,所以,京營戰力并未高估,洛云侯攻城,不是拿人命填的?”
這就是治國公不解之地,按理說士卒戰力一般情況下,只有圍困,或者拿士卒性命填進去,也不一定能順利攻下城池,所以,除非是有內應,打開城門后,放大軍入城,突如其來的想法。
其余幾位老國公,好似心有靈犀一般,也一同這般想法,可是,鎮國公牛清卻搖搖頭,
“你個老貨,你打不下來,不代表別人打不下來,太平教不比當年白蓮教鬧得差,可以說有過之而無不及,前后幾十萬兵馬的人數,也不是當年白蓮教能比肩的,倒是林山郡上下官員,可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于仕元那個老貨,怎么想的尚未可知。”
幾位老國公忽然住聲,不敢多言,當年的事,無關對錯,只在乎身家性命,義忠老親王自焚而死,也是他咎由自取,可惜,蘇家一脈,想到長公主這回進京城,怎么就那么安穩呢。
“你還說老夫,你個喪門星的,什么話都敢說,當年的事,早已經塵埃落定,再說這些做什么,洛云侯那小子能打,是福是禍,尚未可知,此人年紀輕輕,用兵如神,甭管別人怎么說,帶兵打仗一途,無人能及啊,”
理國公劉彪深深嘆了一口氣,如今邊軍頹廢,關內節度府軍,加之藩王勢力膨脹,邊軍形勢更是岌岌可危,要不是出了一個洛云侯在關外,邊軍,或許最終會落寞。
“是啊,邊關能出這么一位英才,他老張家祖墳上冒出青煙了,要說咱們這些老家伙,是不是當年算錯了路,邊軍雖然精銳龐大,可是一個邊關駐守,就牢牢鎖定所有人的經歷,東胡人,鮮卑人,年年扣關,幾乎家族積累,全填進去了,也不知洛云侯那小子,怎樣養的那些兵馬。”
齊國公陳翼說著玩笑話,其實他們都明白,所謂的精銳,無非是百戰之兵,而后用銀子堆出來的,關外苦寒之地,雖有四城,洛云侯占有其三,若是平遼城再入手,關外最肥美之地,盡在其手,那時候,連宮家也比不過,
“切,你消息來遲了,平遼城女真人撤兵了,現在關外盡皆落入那小子手里,至于銀錢,你們幾個老貨,莫不是忘記關外那些好東西了,加上這小子手段狠辣,不缺銀子啊,只是缺人和糧食,文官那些人定下的計策,算是陽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