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藍大人一言而定,堂內,再無其他異樣聲音,
就這般等候,
由皇城司的近衛,從詔獄,押送兩位大人走進內堂,也不知是不是外面的光亮刺眼,金陵知府賈雨村,和同知胡文玄,一步一個腳印,慢慢挪動步子,到了門前,看著堂內眾多官員在此,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不免有些好笑,
“胡賢弟,你看,在座的官員,哪個不是心中害怕,卻又抱有僥幸心理,生怕我等攀咬,現在,說不得,咱們才是主審官呢,”
“哈哈,賈兄說的即是,事到如今,既來之則安之,做狗做了大半輩子,是該歇息了。”
胡文玄一改之前的窩囊樣子,晃了晃兩臂肩膀,身上的連鎖,雖然去了,可是枯坐一夜,身子倒是僵硬,年紀不由人啊,
“是啊,是該歇歇,走,一起進去,這一日,或許早該料到的,一起進去吧,”
就這樣,二人一甩衣袖,頭一抬,就這么趾高氣昂走了進去,這番摸樣,瞧得一屋子人,神情各異,
此時,
堂內,已經在屋中間的位置上,放了兩個椅子,賈雨村和胡文玄,也不客氣,就大刺刺坐了上去,也沒有以為那些繁文縟節的規矩,像是換了一個人,做的比徐知縣,還要過分的樣子,
這番舉動,
也讓堂內官員,心中一動,這二位大人,是有恃無恐,還是故作鎮定了,就等二人坐下,藍季禮也沒有其余繞話,問道;
“金陵知府賈雨村,元豐三年歷任知府,如今是第二任當年,也算是老知府了,你可有什么話要說的”
賈雨村聞言,把后背往前靠了靠,坐直身子,抬起頭,看著主位上的藍大人,蘇大人,以及堂下眾多官員,忽而覺得好笑,
“回藍大人,下官有些聽不懂,有什么要說,還要你來問,我自個矜矜業業在任上,維持金陵府衙各種事,如今金陵城水患一去,該本官救災的,本官絕沒有懈怠,該本官上下聯絡湊銀子的,想來在座的諸位,有目共睹,要是說下官貪墨,那就要拿證據,這一次賑災,別說貪墨,下官的俸祿,都填進去不少,是與不是,一查便知,或者說,藍大人,你把在場的人,一并全給查了如何”
清冷的話音響起,賈雨村到是沒覺得什么,反倒是不少官員趕緊低下頭,不敢往堂內看,賈知府沒拿銀子,可是不少官員辦事的時候,哪個沒伸手,
藍季禮也沒回應與他,直接開口問詢,
“好,既然你說到水患之事,新北大堤被挖開,乃是通判馬廣誠指使人做下的,這些人還是知府衙門快班差役,你作為府衙知府,可知道內情”
這才是藍季禮想要問的,馬廣誠胡亂攀咬,可沒有放過他們二人,從迎接楊公公,還有之前景大人的時候,這二人接待可是最賣力的,
“啊哈哈,哎呀,藍大人啊藍大人,下官是為知府,但是府衙另外二人,同為同品官員,他們做下的事,下官怎能管住,這馬通判,哦,馬廣誠做的事,是和誰聯系的,想來大人卷宗上有記載,既如此,何必在說其他的,下官回答,一概不知,”
語氣絲毫不減氣勢,聽得同知胡文玄心神振奮,果真是賈兄,厲害,
“哼,巧言令色,新北大堤之所以被淹,不就是因為爾等調兵強征百姓種植桑樹,以至于馬廣誠劍行偏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