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最為難纏的,此人乃是老臣,面皮都不要的時候,想來父皇也是無可奈何,這番說辭,張瑾瑜唾之以鼻,
“殿下還是心軟,既如此,看看朝廷誰出這個銀子,一個汝南城的恢復,至少要三個重建石洲城的錢財,再者,關內百姓雖然多,除非是流民,背井離鄉的,又有幾人愿意,若是萬一京南有變,朝廷所做不是徒勞,山岳一族可不老實啊。”
這才是重點,兩教賊首未曾剿滅,山岳一族又是野心勃勃,他們要是攪合在一起,豈會不起心思。
“罷了,此事就交給內閣討論,朝廷戶部還有封存的銀子,那些是不能動的,若是有額外結余,還能試一試。”
剩下的折子,寫的無非是大同小異,看也沒有意思,把折子合上,學著侯爺一般,扔在方幾上。
張瑾瑜倒是好奇,伸手把這一小堆奏折扒開,可以說還能找到的官員,幾乎都寫了折子,至于什么意思,無非是保下頭頂的烏紗帽,人之常情,只是有些古怪的是,為何北靜王和東平王,乃至于魏王和楚王,也都沒留下一封書信,
“殿下,不知魏王和楚王如何了?”
好似問的突然,晉王周鼎,明顯面目一愣,隨之坦然回答,
“自然是要回京城了,楚王隨著東平王,從水路往北出發,而魏王則是走西河郡的官道,以金州過福靈郡回京城,算下來,好似只有咱們這一路大軍,回京城最晚的。”
被侯爺一問,解釋一番之后,總覺得有些不妥,卻說不上來哪一點有問題。
張瑾瑜摸著下巴,看來三位王爺,都是按照原路返回,照理說走水路最快,可是要繞道,而北靜王水溶,可以穿行山谷,理論上更快,只有自己大軍,走的最慢,還要繞道大梁城,如此,對晉王不利,都說先入京城者,可收獲極大的威望,能得第一,誰會記得后面的名次。
想到此,一切都想通了,看來,奪嫡之路,開頭就是陛下想好的,雖不能明說,但誰也不是傻子啊,合著那兩位王爺也知曉,所謂借尸還魂,有著兩位殿下支持,這得來的兵權,或許可以保下,所在之處,就是京南和西河郡了,可自己插足其中,四王八公的圈子,有點爛了,但若是離開,也不成。
中原富碩之地,誰又能放下呢,三足鼎立之勢,西王宮家,和南王郎家,是進不來的,就算是國公府邊軍體系,也不能動分毫,可見這個坑,是陛下精心設計的,
“殿下,聽聞北靜王府麾下精銳,為先登軍,每戰無人可退,號稱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臣覺得,之所以取名先登,就是比別人快一步,雖然僅僅是一步,但差距卻有天壤之別,回京城看似尋常,先登者,未必沒有差距,所以。”
張瑾瑜定定看著晉王殿下,也不知明白沒有,
“所以,侯爺覺得,小王應該第一個回京城,可是這個路程?”
晉王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就算是想先回去,可是最遠的就是他們,怎么比也比不上啊。
“快馬加鞭,人歇馬不歇,最多三日,就可回京城。”
古代的馬,就是速度,只要馬不停蹄,速度絕不會慢,周鼎只是猶豫少許,立刻點頭答應,
“一切,聽侯爺的,前頭就是大梁城,不再停留即可。”
“好,殿下想通就好,臣去安排。”
既然決定了,就不能再耽擱,掀開車簾,走了出去,而后喊道;
“寧邊,立刻集結全部騎兵,空出戰馬,讓關外一萬鐵騎,還有王府禁軍所部所有人,一人三匹馬,連夜回京,人歇馬不歇,京營大軍由段開元掌兵,隨后撤回安湖大營,不可懈怠。”
“是,侯爺。”
隨著張瑾瑜一聲令下,隨即,前軍兵馬調動,大批馬蹄聲響起,而后,約過了半個時辰之后,只聽到萬馬奔騰,前軍騎兵脫離大軍,快速北上官道,顧不得路上坎坷,晉王坐的車架,也在飛馳。
這一走,把大梁城翹首以盼的呂家父子,晾在了城頭上,眼看著大軍過境,呂代元臉色蒼白,顯得有些沒落,其兩位公子,也沒有了之前的傲氣,如今大梁城根基尚在,就不知何時才能恢復,
望著西城外連綿不絕的大軍,也不知晉王殿下,會不會在大梁城休整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