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下去吧,把門關上。”
“是,大公子。”
四下伺候的丫鬟,欠身退下,關好門窗,屋內,只留下他們二人,這時候,常佐這才把包裹放在桌上,道;
“大公子,江南那邊,送來了淳陽知縣狀告府衙通判的折子,還有江南儉都御史,和巡查使接案的來龍去脈,據聽說,江南毀堤淹田的案子了結,已經送入京城了,其中一份是直接去養心殿,另有一份,卻是東平王和楚王,呈遞給內閣的,連封漆口都沒動,送入內閣的時候,幾位閣老,也是一動未動,不知恩師這邊,可有消息。”
這一問,說了那么多,也讓大公子李潮生坐直了身子,琢磨一番,看來江南的案子是有著落了,那為何內閣閣臣不敢拆信呢,還有,又為何是東王和楚王送過來的,這里面的彎彎繞繞可不少,看到桌面上的包裹,那些折子和書信等物,皺了皺眉,
“此事,父親應該還未知曉,這幾日身子不適,就在家中休養,至于江南的案子,師兄應該早有耳聞,蘇崇去江南,就是為了調查此案,但案子卻是檢都御史藍季禮,和錦衣衛指揮使杜一甫,三人共同審理,可見這個案子,已經是大案了,”
點了點桌上這些,隨意翻開一看,淳陽知縣徐長文,永寧知縣徐東,都是這次他安排去的江南,誰能想到竟然會牽扯其中,
“而且這兩位知縣,背后是誰師兄也知曉,所以,既然是大案,自然是慎之又慎,要辦成鐵案,有了這幾位加入,如何審案子,就有了把握,之前就聽說這里面,牽扯內務府,還有織造局,就不知這些人會怎么審?”
這才是關鍵所在,要知道這些,牽扯宮里和朝局,而內務府那邊,則是牽扯太上皇,前些日子天上的異象,被百姓瘋傳,是太上皇修道截取氣運所至,如今內務府牽頭,運送江南玉石供給,這就是坐實了太上皇所為,里面的兇險可見一斑。
常侍郎坐在那,慢慢品著茶,這些事他豈能不知,就是因為知道,所以這些,送到刑部的折子,該如何處置,不聞不問不可能,壓著這邊,卻壓不到那邊,所以,若是皇上知曉了,而刑部,督察院包括大理寺三司,若是無人上折子,豈不是瀆職。
“大公子所言甚是,就是不知大公子,此番刑部已經接到了折子,又該如何處置?”
李潮生擰著眉目,這些事,父親可曾有交代,俗話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里面,是他們幾家在爭,明面上,可牽扯不到李家,但仔細想一想,有著景大人在底,到最后,李家是不得不問,但現在頭未開,藩王入京在即,就連平定京南大軍,也在回京的路上,此時若是開頭掀起大案,無異于自絕仕途啊。
“師兄,若是以往的時候,師弟必然是贊同師兄呈遞折子,但現在,各方勢力齊聚京城,一不小心,就會步入萬丈深淵,所以,師弟以為,師兄不可擅自開頭,要么留中不發,要么把這些折子推給內閣,現在京城局勢詭秘,不得不防啊。”
這也是李潮生極為謹慎的時候,太上皇壽宴,藩王進京,說是來盡孝道,但據他所知,兩位公主,目前連長樂宮的大門都沒去,是不能去,還是不想去,就不得而知了。
有了大公子的提醒,常侍郎心中有了路數,抱拳謝道;
“多謝大公子解惑,昨日,我還在想,此事應該如何去做,多方打聽,才知道內里有許多事瞞著,若是這個案子掀開,江南必然會亂,而且大公子有沒有發覺一個詭異之處,”
摸出兩個折子拿了出來,都是金陵知府賈雨村寫的,大公子李潮生拿在手中,仔細查看,無非說的是金陵紛亂,政令朝令夕改,倒沒有不同,
“不知師兄指的是哪個地方詭異的?”
“這里,”
常侍郎伸出手指,指了指折子上的一個人名,寫到,巡鹽御史汪孟善,
“不知師兄何意?”
一個巡鹽御史,不過是接替林如海的位子,又在揚州,如何會牽扯金陵的案子,遂不解問道。
“此人的衙門在揚州,為何會出現在金陵,而且前面還能看到此人,去了江南春赴宴,隨后就了無音訊,直到毀堤淹田的時候,揚州府軍可是見證人,這一切會不會太巧了,當然,或許是為兄多心了。”
“這,事出反常必有妖,師兄的話,不無道理啊!”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