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車夫馬鞭揮舞,車架緩緩啟動,車輪碾過石子路的聲響漸漸遠去,只留下滿地清輝和若有若無的龍涎香。
張瑾瑜望著馬車消失的方向,久久未動,嘴里罵了一句,
“娘的,一個個都是生的那么精明,女子之身,又有何用,來人啊,備馬,去街口等候,”
“是,侯爺。”
隨即,一陣馬蹄聲響起,眾多鐵騎,往南疾馳。
沒過多久,
離去的公主車隊,車架上,周瑩瞇著眼,回想剛剛和洛云侯的對話,尤其是洛云侯面目表情,除了見到自己樣貌的時候,眼底有些情動,之后再無波瀾,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隱瞞,長姐都能親自出宮,說明事情的緊要性,想來只有蘇家那位短命鬼,勞煩長姐記掛,
至於說手上的密信,都是她親自書寫的,偽造成密語,就是來試探洛云侯,京南的事,旁人一無所知,
誤打誤撞之下,洛云侯在京南應該不知曉,但今夜,卻也有些古怪,
“鄒曉,長公主那邊,應該還要派人盯著,看看出城以后,她去了哪里,就算是貪歡面首,也都要一一查明。”
心中有些蕩漾,不會是真的養了面首貪歡吧,但長姐那清冷的性子,怎么可能呢,
“是,主子,奴婢謹記在心,北城外那邊,奴婢也安排人,在路邊開了茶鋪,再有此事,絕不會錯過,但今日,侯爺出府,是不是要跟著一些,史太還在后面。”
“你啊,有時候就是分不清,長得如此妖嬈嬌媚,可就是性子有些直,洛云侯何等人,你真要跟著他,說不得跟著的人,直接沒了,他所做的事,定然是宮里安排的,既然宮中的意思,我等女流之輩插不進言語,何必再蹚進那個渾水呢,”
周瑩深吸了一口氣,身邊最漂亮的人,是能入侯爺的眼,但洛云侯,還是真能忍,美人在懷不亂,此種人,必是成大事之人,若是以他為靠山,到最后,不知能不能靠得住,
可惜,時間不等人,
尤其是西邊封地傳來消息,西王宮家進京的車隊,早已經迴轉,連帶著大批精騎護送,慶陽郡那邊,新太守未到情況下,已經開始扒毀堤壩,這樣一來,漢水古道,還是要依舊被淹,
西王宮澤急匆匆迴轉,應該是嗅到危險氣息,連太上皇的壽宴都不來參與,就怕朝廷和西王府之間的猜忌見長,那時候,商路一斷,自己的封地,如何還能安穩,不如在京城做個富家翁,再物色一個裙下之臣為靠山,萬事無憂。
“是,主子,是奴婢心急了,可萬一侯爺不來,又當如何,”
“哼,那你們,不會去請他嗎。”
硬生生呵斥一番,這一回,這要是人來了,那就必然無所逃,宮里秘制春藥,早就備好,萬不會出現上一次差錯的,
“是,主子,奴婢明白,”
“明日清晨,你和葛清二人,沐浴更衣,在內堂伺候,其余人就不必進來了,”
既然早有準備,那就應該確保萬無一失,現如今,公主府銀子給了,糧食給運送出關外,剩下的,無非再談一談,關外走商,可是暴利,若是能以侯府名義,包攬一些,必然會享用不盡,
“是,主子,”
鄒曉臉色羞紅,公主早就交代的是事,臨到此刻,還是有些羞澀之感,也不知公主準備了什么,想起那時候宴請洛云侯的場景,臉色有些古怪,這一次,應該萬無一失吧
榮國府,
夜半子時,更鼓初響。
夏日的風,裹挾著熱氣撲打在寧國府斑駁的磚墻上,將墻根處的蒿草壓得簌簌作響。
王熙鳳倚在雕的窗前,望著院中搖曳的燈籠,指尖無意識的摩挲著鎏金的銅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