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周瑞家的帶著幾個管事媳婦進來回話,
“老太太,太太,人都叫來了,都是刺繡的好手,這太極圖,奴才們都看了,若是繡的精巧,一晚時間可能不夠,若是繡的偏大一些,尚可完成。”
都是府上老人,也不敢胡亂插言,
“好,既如此,那就不要等了,現在就開始繡,等各家送來珍寶,再一一合上。”
“是,老太太。”
屋內燭火搖曳,賈政和賈赦,都有話語要說,但賈母始終沒有看他們兄弟二人,最后只得悻悻而去。
府外,
周大人和路公公走出榮國府以后,回頭觀望,夜色下的榮國府,更加的顯得威嚴奪目,上了轎子以后,二人相互告辭,匆匆離去。
隨著榮國府那邊燈火通明,京城各國公府里,也是探子傳話,隨著鎮國公府府門大開,然后率先有緹騎離去,這樣一來,其余各府同樣如此,
南街水橋邊,
工部修建小院子里,就在東屋,緊湊廳堂內,放置著一張桌子,桌子上還亮著一盞孤燈,窗戶紙被夜風吹得微微顫動,將案前徐長文的的身影,拉的忽長忽短,如同桌上那支即將燃盡的蠟燭。
徐長文提筆,在硯盤當中研墨,順手沾了墨汁,一滴墨香,滴落在臺上,一筆一劃,寫著準備呈遞的賀表,
府外,
月色臨門,徐東提著一壺酒,一抹油紙包裹的牛肉,走到院子前,輕輕扣了門,
三下之后,門內才傳來希希梭梭的腳步聲。
“徐兄”
門開一線,徐長文收攏身上的長衫,見是徐東前來,驚得面色一變,
“這三更天.”
徐東沒說話,側身擠進門內,院中景色還是如往常一樣,但心中卻總是不能平靜,
“長文兄,在院中談話,可不是待客之道。”
“徐兄,請,進屋說。”
無奈,徐長文只能把門關上,做了請的動作,二人一前一后,進了屋子,關上門之后,二人入了座位。
徐東把買好的酒菜,放在桌上了,一壇黃酒,一碟醬牛肉,另一個包著的燒雞。
同在江南為知縣,現在調入京城戶部主事,但幾日來,不過是戴罪之身,雖有調命,可戶部那邊一直推脫,二人也就閒散下來,好在最后,戶部收了名帖,暫且算戶部之人了,
眼看著燭臺里的火苗減小,徐東趕緊伸手,用筆桿后端撥弄,護著火苗,徐長文獨子坐在一邊,伸手拿過兩個碗,兩雙筷子,打開黃酒的封口,就給滿上。
“徐兄,今日你可來的不巧,早就過了晚膳的時候,何來走上這一圈。”
“自然是來看你,多日未見你出門,明日就是太上皇壽宴,侯爺早有交代,遞上賀表不能耽擱,為兄前來,一是看看你,而是看你寫的賀表如何,順帶喝上一杯。”
雖不是烈酒,可黃酒也帶個酒字,配上街口的香口,也能小酌一番,卻不知徐長文眼神一凝,幽幽嘆口氣,
“徐兄,今日你不該來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