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還真是有意思,你這回不說賀表了,還是你想說,徐長文寫的這個東西,你事先一點也不知道,是也不是”
太上皇臉色有些玩味,面目上早已經沒有修道之人坦然自若,手上的金佛塵,千萬金絲已經微微顫抖,
“臣回奏太上皇,臣確實不知道。”
顧一臣臉色坦然,依舊是如此堅定回答。
“哈哈,啊哈哈,哎呀,都說朝中重臣心思千百,今個朕算是見到了,先是把自己摘個乾凈,再來朕身前斗法,顧一臣啊顧一臣,你知不知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太上皇氣急失笑,卻又灑脫不羈,放著寬大道袍,揮了揮衣袖,面色變得和善,
“朕還問你,徐長文入京后做了主事,是哪個部堂的主事這個賀表又是從哪里來的,誰去拿的”
“回太上皇的話,徐長文是臣主管的戶部主事,賀表是通政司收錄,由司禮監挑選前殿宣讀的。”
顧一臣還是那般模樣,回答的一絲不茍,讓人挑不出理,但這些話,早已經讓通政司周顯之和司禮監執筆太監陳輝,嚇得趕緊跪在地,不斷叩首,
武皇冷眼旁觀,此中的事雖然還沒有理清,但直覺卻在這幾位王兄身上,暗自用余光打量幾人,卻沒有看出什么異樣表現,難道是司禮監的人,自作主張
“回答的規規矩矩,你剛說的還真奇怪,通政司拿的,司禮監送來宣讀的,人又是你的人,好一張利嘴,現在還說是賀表。”
“顧閣老,您是閣老,敢作敢為,那些聚眾謀反的,所謂的英雄好漢,捨得一身剮,落入刑堂也不曾狡辯,您部堂里,一個小小主事,都知道把棺材備好了,你這個當堂官的,竟然連他都不如!”
陳輝不知從哪里來的勇氣,惡狠狠出聲質問,引得文臣這邊,有些騷亂,首輔李崇厚趕緊看向身邊兒子,問道;
“潮生,陳輝所言,可是真的。”
若是府上早已經備好棺材,那就是早有籌謀了,
“這,父親,此事兒子雖然知道不多,但唯有此事略知一二,前幾日,就有人傳言,那位新來的主事,或者說三司受審的徐縣令,乃是一位剛正不阿之人,就在三司會審以后的第二日,府上奴才路過平南市坊的時候,就看見這位縣令,買了一口棺材,想來不假。”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那一日正好是府上的管事,去平南市坊那邊,給自己採買北境清酒的時候,至於如何認得出來,可就要說是那位徐縣令,在京城里的名頭了。
“哦,竟然是這樣,都說天下無清廉官員,就算有也沒有直臣,諫臣,可今日,為父怕是錯了,”
首輔大人臉上閃過一絲執著,正想解圍之時,太上皇竟然笑出了聲;
“怎么,不說話,是被陳輝給問住了,還是無話可說,供不出背后這人”
遙看太上皇的臉面,恢復了平靜,倒是身邊的那一位陳公公,竟然血色上涌,顯得有些猙獰。
顧一臣此刻忽然直起身子,朗聲而答;
“回太上皇的話,臣不是被問住了,而是臣不屑回答陳公公這樣大逆不道之言,徐長文入京后,調任戶部主事沒幾天,但也是臣的屬下,他欺君,等同於臣欺君,此臣罪一,”
拱了拱手,看著有些愣神的陳公公,又是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