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回頭,身后又有兵丁來報;
“大人,西廂房也沒東西,只有一些工部匠戶修屋子留下爛木頭,還有一個箱子,上面鋪了稻草。”
趙承聞言,趕緊回身出了院子,見到那個箱子已經被抬進樣子,而且還上了銅鎖,用力一擰,尚且擰不動,趙承忽然抽出長刀,一刀劈開鎖扣,
箱子打開時,里面的東西,讓抄家的人都愣在那-——迭得整整齊齊的青色官服,領口和袖口都磨出了毛邊,上面繡著的鷺鷥補子,被洗的發了白,旁邊放著銅製的官印,上面還帶著一些泥漿,最底下,則是一個青色小襖。
這哪里是抄家啊。
“報,大人,正屋堂內,只有幾床被子和褥子,以及一些衣物,還有一些借條,另有三兩四錢銀子,和二十文錢,”
領頭的校尉滿臉不可很置信,但所有地方都搜過了一遍,卻沒有夾層。
“老太太,你兒子就這些家當”
趙承接過借條,上面竟然寫著,借洛云侯府二百兩銀子安家,還有戶部租借的借條等,內心倒吸了一口冷氣,抄貪官的家他不怕,就怕抄清官的家,可如今騎虎難下,又當如何。
徐母手里攥著還沒有納完的鞋底,線軸在袖口晃蕩,
“官爺明鑑。”
老婦人顫巍巍的福了福身,
“長文打小節儉,中了恩科之后就南下為官,把老婆子從山里接到此地,也沒幾日,好在有了朝廷俸祿,只是俸祿才剛領了兩回,也只有這些了,倒是隔壁的張屠戶,送了一塊豬油,還在廚房里.”
“少囉嗦,”
趙承不甘心打斷話語,親自帶著人,又去了后院廚房,迎來就是一個破舊桌子,擺著一些廉價的蔬菜,尚有溫熱的灶臺,其余地方,一目了然,哪有可以藏的地方。
“仔細搜,犄角旮旯都不要放過。”
趙承往后一站,腳底下踩著木屑,
“你們幾個,把書房里的書,仔細翻找,還有那些官服等,全都包裹好,一併帶回。”
“是,大人。”
身后兵丁立刻動了起來,翻箱倒柜,還有幾位校尉,親自去核查尋來的書信,忙碌許久,只有院中的千戶李云,帶著十幾名手下,立在院中動也不動。
身后的校尉,小聲耳語道;
“千戶,咱們不去,會不會不太好,趙大人怕是著急了。”
聞聽手下言語,李云冷哼一聲,
“怎么,忍不住了,你們也不想想,宮里的事,牽扯重大,先不說其他的,洛云侯的威風你們也不是沒見過,得罪了他,哪有好果子吃,”
李云臉色難看,搜查歸搜查,何必把人家家當全部掀出來呢,若是查到還好,若是沒查到,就怕不能收場。
屋內,
從屋頂,柜子,以及地面,全被人摸索一遍,正屋桌面上,有幾封書信在,可上面寫著的全是一些家里銷帳冊“母親藥錢,等”,還附上一個大夫開的方子,都是最便宜的柴胡,甘草。
還有幾份書信,都是寫的密密麻麻的策論,江南漕運利弊,今歲夏收,鄉鄰欠糧十七戶,代墊付紋銀,三兩二錢,旁邊還有個嘆小字等。
就連屋中的棺材也都掀開,里面空空如也。
看著桌上搜來的東西,趙承臉色鐵青,咬了咬牙,再搜,聲音卻低了幾分,直到好一會,身后的校尉,從被褥里搜出一封信件,信封都被磨平了,
“大人,還有一封書信。”
趙承趕緊拿在手里,打開一看,字跡工整,筆墨清晰,
“母親大人齊下敬稟者,今日公務繁忙,然俸祿尚未領完,恐月底不能寄錢回家,聽聞家中柴火將盡,以托同鄉捎帶兩捆,望母親保重身體,勿要操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