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的嫌疑太多了,不說東胡人在邊地辦的事,在京城,多少眼睛盯著咱們,現在看來,這回來京城,不能說一無所獲,但也明白,京城百官不可靠,倒是三弟最后得來聯軍主帥,尚且可以一用,這以后,京城怕是回不來了。”
心中哀嘆一聲,宋王的話,他如何不知,既然太上皇沒有那個心思,他們這些人,留在京城何用。
“二叔,您的意思是說……”
陳王世子周運福臉色一白,他和父王費盡千辛萬苦來京城,銀子了,人來了,聯繫的大臣也聯繫好了,到頭來卻竹籃打水一場空,至於東胡人被殺,
“是想攪黃與東胡的和談”
“不止。”
漢王忽然開口,從宮里出來以后,一言不發,直到現在開口,卻一針見血,
“太上皇壽宴,諸王齊聚京城,可被司禮監的那些人,壞了宴席,恰逢這時候殺東胡使者,既能嫁禍給對和談不滿的武將,又能讓陛下猜忌我們這些藩王——畢竟,誰不想趁著京城亂起來分一杯羹”
話音剛落,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咳嗽,吳王扶著門框走進來,他素來體弱,今個被各種消息驚嚇,心中早就沒了心氣神:
“諸位哥哥說的透徹,只是……”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
“只是現在說什么都沒用,司禮監那邊幾個老宦官,把咱們作為誘餌,鬧得此番宴席大亂,打斷了咱們布置暗手,弟以為,咱們都被騙了,另外,剛剛進來的時候,弟聽見皇城司的人密談,刺殺東胡使者的那伙人,用的是江南織造局特供的玄鐵匕首。”
“什么!江南織造局”
鄭王周德昌失聲,回想吳王說的話,和今日司禮監陳輝布置的手段,心中一寒,
“那不是歸內務府管嗎難不成是宮里的人動的手或者說,是司禮監陳輝!”
宋王臉色驟變:
“不可能!陳公公可是收了咱們重金的,尚且有書信往來,怎么會自毀長城”
“怎么不可能,那些閹人。”
陳王緩緩開口,手指摩挲著茶盞邊緣,
“司禮監一直被內閣壓制,文武百官哪一個不是警惕他們,再者說,誰不想大權在握,咱們被騙了。”
“五哥的意思,陳輝他們,想奪權。”
吳王眼睛一亮,隨即又皺起眉,
“可就憑他們,宮里尚有戴總管和夏總管,哪里輪得到他掌權,說不通啊,再者他哪來的膽子動用織造局的兵器”
“自然是有膽子,江南織造局的楊公公已經瘋了,以他的名義動用,也查不出什么。”
漢王輕輕咳嗽著,從袖中摸出一張紙條,
“這是府上暗衛傳來消息,說是白蓮教和太平教的人,四下打探咱們的消息。”
“白蓮教和太平教!”
鄭王猛地站起來,椅子腿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臉色驟然變得難看;
“都說人算不如天算,白蓮教蟄伏二十年,又出來一個太平教,可見朝廷不得人心,更不知有多少人和兩教聯繫,恐怕朝堂上,也有他們的眼線,既然他們想見我們,那就讓幾位先生,設法見一見。”
“二哥,萬萬不可,這些逆賊,不安好心,若是引起皇上猜忌,”
宋子瑜忽然開口,兵行險著,殊為不智,若是被皇城司的人察覺,乃是大麻煩。
“現在不管這些,孤以為,現在及早離開京城為妙,至少要南邊鬧出動靜,就算是逆賊,咱們不出面,也要商討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