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百戶,是范先生的人”
“是。”
車夫隔著木板回話,
“范先生說,這位皇城司的百戶當年犯了事,是王爺您暗中保了他一命。”
車外傳來犬吠聲,吳王在暗格里攥緊了拳頭:
“沒想到范文海連這層關係都用上了。”
“不是他用上,是我們欠的人情,此刻正好還了。”
鄭王的聲音很平靜,
“記住,在京城這地方,多一個朋友,就多一條活路。”
馬車在官道上顛簸前行,暗格里悶熱,煤灰的味道嗆得人難受。漢王忍不住咳嗽起來,陳王連忙遞過塊手帕,低聲道:
“三哥忍忍,過了落馬坡就好了。”
不知走了多久,車變得越來越顛簸,顯然離開了官道。
天色昏暗的時候,馬車終於到了落馬坡,坡上有棵老槐樹,樹下拴著五匹快馬,兩個黑衣人手按刀柄守著,見馬車到了,其中一人上前道:
“王爺,范先生吩咐,馬已備好,乾糧和水在鞍袋里,出了這片林子,往東南走是鄭國地界,西南是宋國,諸位王爺自行分路,兵馬就在山下。”
鄭王從暗格里爬出來,火光透過林隙照在他沾滿煤灰的臉上,竟有種奇異的清亮,他拍了拍宋王的肩:
“到了封地,立刻調兵嚴守邊界,記住,沒我的消息,誰的圣旨都別信。”
“二哥放心。”
宋王翻身上馬,韁繩一勒,
“倒是你,路上當心。”
陳王對眾人抱了抱拳:
“我走西邊,若京中有異動,我派人從漢水繞路給你們送信。”
吳王牽著馬,忽然回頭看了眼京城的方向:
“真不知道,我們走后,那鴻臚寺里,又要上演多少好戲。”
漢王咳嗽著笑道:
“好戲不怕多,就怕沒人看,讓世子們盯著,我們在封地等著,總有把帳算清楚的一天。”
五匹馬踏著火光,分別往不同的方向疾馳而去,落馬坡上的老槐樹葉被風吹得嘩嘩響,像在為他們送行。
而此刻的鴻臚寺東院,鄭王世子周正白,正拿著鄭王留下的玉帶,站在窗前望著天邊落日的余暉,其余幾位世子,慢悠悠的走進來,手里拿著剛收到的紙條:
“世兄,萬般境遇,竟然回到了從前,我等應該相互扶持,坐等消息,你王府的徐先生派人來說,王爺們已經出京了。”
“知道了。”
周正白將玉帶系在腰間,忽然轉身,眼底沒了往日的稚氣,
“諸位,既然王爺們都走了,那就告訴底下人,從今日起,東院的事,我等說了算,驛站的兵馬,想來也留不住,但鴻臚寺的侍衛,可走不了啊。”
“哈哈,聽世兄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