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沒讓外臣靠近,那刑部主審官員,又是誰讓去的。”
武皇周世宏眉頭一挑,指尖無意的摩挲著御案上的龍紋。
這話剛落,殿外忽然傳來細碎腳步聲,幾個小太監提著食盒走進來,見到皇上臉色陰鬱,嚇得連大氣不敢喘,只把食盒放在東首的桌子上,便躬身退下,戴權趁機回話;
“皇上圣明,奴才聽說,太上皇那邊先后下了兩個道口諭,一個是讓刑部主審官,在外堂候著,第二個,是由太上皇親自審問徐長文,問其言。”
“親自審問。”
武皇有些不解,以這幾日徐長文“伶牙俐齒”來看,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太上皇親自審問,讓刑部主審那些人聽著,明顯就是敲打,只是又把洛云侯也叫著,這算什么事。
“審就審吧,晌午的時候,西直門那邊,有皇城司暗衛來報,說朕的那幾位王兄,都已經秘密出宮了,是也不是”
戴權不敢接話,只是垂著頭聽著,御書房里,安靜得只剩下銅漏的聲響,
“回陛下,此間的事,都是老奴的疏漏,『千秋宴』上,兩教賊人禍亂以后,孫大人和禁軍的人,都在安撫各國使節,幾位王爺回去以后,一直足不出戶,誰知,晌午的時候,西直門的暗衛來報,說是鴻臚寺運煤的車隊,出了西城門,到了傍晚時候,皇城司暗衛才察覺不對,知道驛站各王府甲士撤離,一切都晚了。”
其中的事,多是巧合,也是安排的心細,也是有人籌謀已久。
“呵呵,不管晚不晚,人是走了,臨了還給朕遞上了摺子,算是打了招呼,你說,朕這些王兄,為何突然離去!”
周世宏突然開口,目光落在戴權身上。
戴權聞言,全身一僵,忙回話;
“奴才不敢妄自揣測幾位王爺心思,不過聽幾位世子說,是幾位王爺受了驚嚇,不敢在京城逗留,而且得了圣諭,說嶺南三郡賊兵,已經西出,為了南方安穩,回去統兵剿滅賊教。”
說的這些話,戴權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哦,他們幾個倒是忠心,”
武皇冷笑一聲,手指在御案上重重一敲,把幾封摺子扔在上面,
“你說的,合著摺子上所寫,大差不差,朕當時候心中猶豫,留與不留,都是麻煩,既然他們走了,留下世子在京城,南邊,就要派人盯緊了,還有嶺南三郡情況,密切關注,賊教不死始終是心腹大患。”
話雖如此,周世宏心里卻清楚,幾位王兄一但離開京城,本就是貌合神離,南邊各郡,雖然尚且富碩,可連年加稅,早已經不堪重負,若不是賊教始終是心頭大患,說不得,此次壽宴,就把幾人圈養在京城,洛云侯的話未嘗不可,可惜,太上皇那邊,始終繞不過去,禁軍,京營,乃至於皇城司,太上皇積威甚重,不可輕舉妄動。
或者,徐長文一案是個突破,也不知今日那位徐主事,能不能扛得住。
“是,陛下,老奴遵旨。”
戴權一彎腰,拱手抹去額頭上的汗,御書房內,復又安靜下來。
夜幕籠罩,
月色也被藏匿於陰云之后。
張瑾瑜一行人已經入了天牢的大門,內里,早有接引的內侍太監等候,
“侯爺,常大人,里面請,幾位大人早就恭候多時了。”
說完話,轉頭提著燈籠在前引路。
張瑾瑜和常佐,微微拱手見禮,就一同步入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