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白氏鐵騎敢在上郡,獨自以一萬余卒,鏖戰月氏、匈奴兩個部落的大軍。
“那繆汕,便是做過長戟士”
白裕在一旁突然看向白衍,開口問道。
此刻白裕神情有些復雜。
那些將士跟著他,難以立功,然而如今跟著白衍,就連曾經的上造,如今都已經升爵到不更。
“那繆汕原本是蒯中部曲士卒,再往上便是鈄陽,閼與一戰,鈄陽與奚元皆戰死,鈄陽麾下蒯中也在那一站陣亡,繆汕在那一戰,斬二將,得其首級。”
白衍聽到白裕的話,回答道。
營地內。
因為白衍等人的到來,其他操練的鐵騎將士,已經紛紛停止操練。
這時候,在繆汕前去通報之后,得到消息的宴茂已經來到白衍身邊。
“宴茂參見公子,參見將軍”
宴茂對著扶蘇輯禮道,隨后看向白衍與白裕,再次輯禮。
白裕看著宴茂,自己曾經的部曲,沒有說什么,滿是感慨的抬手回禮,禮畢后,看著宴茂臉頰上那條利刃砍出來的猙獰疤痕,
白裕伸手,拍了拍宴茂的肩膀。
“將軍”
宴茂此刻也沒有說什么,只是再稱呼了一聲。
其實不僅是宴茂,就是宴茂身后的繆汕,此刻都在心中慶幸,慶幸白衍將軍與白裕將軍都是族人,都是白氏族人。
否則眼下就很為難,畢竟白裕曾經是自己的將軍。
一起征戰那么多年,說忘記是不可能的。
但對比白裕將軍,其實不管是宴茂、還是繆汕,其實都更加喜歡跟在白衍麾下,不僅僅是他們,其他將領、軍中老卒都是這般。
無他。
若是跟著白裕將軍那么多年,是情分,是情義。
那么昔日深夜在篝火旁,為將士們添柴,在血戰時,永遠在最前面,私下里,總是把賞賜分給將士們的白衍,卻是真真實實的讓他們心甘情愿一起去赴死。
上郡高怒、閼與城外那數千個墓碑。
這些。
從來沒有人會為他們去做。
將士們都清楚的知道,生無地位,死亦無冢,這本來就每一將士陣亡后的事情。
但白衍卻會固執的立冢,為每一個戰死的將士立冢。
將士們更清楚,雁門府邸內,那一個個將校、校尉、都尉被供起來的靈位,那一卷卷寫滿將士名字的竹簡。
那些靈位,那些竹簡內的一個個名字,刻上去的人不是侍女,更不是那個識字的官吏或者食客,而是身為將軍的白衍,一筆一劃,把從當初一個個陣亡將士的名字,親手刻上去的。
多少將士在深夜,望著那個在燭燈下刻字的少年,紅了雙眼。
比起鐵騎將士,宴茂、繆汕,這些將領之間其實很清楚,將軍還在私底下,為將士們做了很多事情,將軍只是不說而已。
那些負傷身殘的將士們,不是沒有人跪著哭著要回大營,也不是沒有將士不愿拖累將軍,想不開后自刎。
“早就聽聞宴茂將軍乃是驍勇之將今日一見,當真氣勇不凡。”
扶蘇看著宴茂。
扶蘇說完,宴茂連忙拱手輯禮。
“謝公子謬贊”
聽到年紀輕輕的扶蘇贊許,宴茂可沒有輕視,若是年輕公子,這句話也就說說,但若是繼位呢
隨后。
在宴茂的陪同下,白裕、扶蘇跟著白衍,繼續看著將士們操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