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之下,最終茅焦沒忍住私心,開口告訴田鼎,在秦國廟堂之中,不僅是他茅焦,還有一個齊人身懷大才,至于那個人是誰,他茅焦不能對不起嬴政,不能說出其名字。
茅焦不知道田鼎能不能想到曾經那個趕走的少年,但對于茅焦來說,他的這個提醒,也足以讓自己心中好受一些。
人就是那么奇怪,很多時候都需要一個接口,不管是發泄情緒還是彌補愧疚,有需要一個接口來安慰自己,似乎這樣每當生氣、難受、愧疚的時候,都能好受許多。
茅焦眼下就是這個狀態。
年輕的時候在齊國多年,卻得不到重視,而后離開齊國來到秦國,即便身居高位,為秦國出謀劃策,茅焦都能安慰自己,是齊國不珍惜他,這不能怨恨他。
然而眼下田鼎的親自到來,并且給與的重視以及言語之中談及齊人的悔恨,齊王的悲哀,這讓茅焦一時間心生愧疚起來,當初的借口已經不能再讓自己好受,所以茅焦需要新的借口安慰自己。
提醒田鼎秦國廟堂有齊人,并且還是大才,只要回齊國說不定真能幫助齊國與秦國并立的大才。
這便是茅焦眼里的借口。
秦國朝堂,齊人,比他茅焦都更合適的大才,十年后,這一個個字眼,田鼎若是安下心好好想想,不能想到。
前提是田鼎是否相信他的這句話而不是當做他拒絕的借口。
“咸陽朝堂中的齊人”
田鼎站在涼亭外,望著茅焦從另一個方向離去后,面露思索,滿是不解。
一個時辰后。
田鼎回到駐使府邸,來到書房,看著愛女田非煙靜靜的在書房內看著竹簡,幾個侍女在旁邊伺候著,便也來到窗前跪坐下來。
藺安順與荀州已經受邀去廷尉李斯的府邸,對于這件事,田鼎并不在意,對于荀州以及藺安順的為人,田鼎還是知根知底。
而后堯則是去拜訪一蒙氏。
“秦國,齊人咸陽朝堂內,有大才的齊人”
隨著侍女給田鼎面前的茶杯倒上茶水,田鼎依舊在不斷重復著在茅焦府邸時,離開前茅焦說所的話。
對于秦國田鼎格外重視,故而對于秦國朝堂內,甚至是秦國郡縣的齊人官員都有了解,但田鼎從不知道,有那個人能有茅焦言語見的才學。
“父親,今日怎么那么快就回來,看來那茅焦留秦的心意已決”
一直在看著竹簡的田非煙聽到父親的呢喃聲,俏臉愣一愣,想到什么后,美眸突然不動聲色抬起開,看向父親。
“嗯茅焦不回齊國無妨今日為父也并非一定要讓茅焦回齊國。”
田鼎點點頭,看向女兒。
“煙兒就知道,父親這是又去給白衍使絆子”
田非煙聽到父親的話,俏臉滿是無奈的搖搖頭。
“父親就不怕使絆子不成,還被茅焦給忽悠一頓”
田非煙說完,隨后繼續看向竹簡,似乎懶得理會父親。
這倒是讓田鼎哭笑不得的看向愛女,若方才那句話長子能說出來,田鼎不知該有多欣慰,也不怕百年后,后繼無人。
可惜不管是長子還是其他兩個小子,在聰慧方面總是比不上煙兒。
像方才若是三個兒子在,都不一定看得出,他的目的,并非僅僅是去勸茅焦歸齊,當然歸齊最好,但不歸齊也是理所應當,田鼎只是要把對白衍的評價告訴茅焦,為日后做準備。
還是那句話,白衍不一定要死,但一定不能長久以往的被嬴政信任、器重,最好就是日后一直待在雁門,不回秦國咸陽,也不被嬴政召見。
“茅焦”
不過對于女兒無意間的一句話,倒是讓田鼎忍不住微微皺眉起來。
一時間,田鼎也不知道方才茅焦的話,是不是婉拒之言,只為不希望日后再被他拉攏。
但回想那時候茅焦站在涼亭內的模樣,田鼎又感覺不像。
然而,回想秦國朝堂內的齊人官員,似乎無一人,能配得上茅焦的那般評價。
王宮書房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