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說道這里,看向身旁巨大的地圖,看著上面一個個繪制的圖桉文字。
“更甚者,若秦滅燕、魏,而無吏駐守,于齊、楚而言,唾手可得”
李斯望著齊國與楚國,兩息后,看向嬴政。
書房內,因為李斯的話,再度安靜下來。
嬴政原本激動亢奮的神情,此刻也不復存在,難得臉上露出喜悅,此時也再度皺眉。
官吏空缺,這一直都是嬴政的心病。
嬴政看著眼前的地圖,當目光放在齊國的疆域時,目光浮現一股溫怒,天下士人何其之多,然卻無人愿意效力秦國,而他們的多長之地,絕大多數,都在齊國。
回想此前茅焦提過齊國士人數量
“寡人可否先滅齊”
嬴政看著齊國的疆域,輕聲問道。
“王上,不可齊雖無戰,兵戈不修,城邑不補,然數十年來,齊國人口興亡,國力富裕,秦若強攻,得不償失,只會讓原本中立的齊國,倒向楚國。”
尉繚聽到嬴政的念頭,被嚇一大跳,連忙拱手勸解道。
尉繚也清楚,嬴政先是被潁川那些反賊給弄得煩躁不已,如今齊國中的那些士族做法又讓秦國寸步難行,嬴政已經沒多少耐心。
對于這點,尉繚心知卻無可奈何,天下士人,多出于齊,齊國雖然與秦國交好,但那些齊國內的士族以及士人,卻私底下已經聯合起來,多以攏士,反抗秦國。
“王上不可攻齊”
“王上,攻齊非良選”
書房內。
隨著秦國如今的憂患暴露在眼前,甚至阻攔住嬴政想滅魏國的事情,面對這個眼下難以解決的問題,李斯、王綰等人,也紛紛搖頭,但都清楚,攻齊,不是明智之舉。
商量許久無果后,嬴政讓隗狀派人去打探效力,隨后便讓王綰、隗狀等人離去,單獨留下李斯。
聽著隗狀等人離去的腳步聲消息,一切再度安靜下來。
“李斯,潁川事情如今辦得如何”
嬴政看著留下來的李斯,深深的嘆息道。
或許也僅會在深信之人面前,嬴政才會露出如此疲憊的模樣,自從開啟滅國之戰后,所有壓力,全都壓在嬴政身上,不管是兵戈亦或者糧草、府存,這些都是看得見的開支,更別說,就是攻奪下來的地方接連不斷的叛亂,都讓嬴政疲于應付。
一件一件事情堆積起來,即使是嬴政,都有些心力交瘁。
“王上已經都準備妥當,只等一個機會”
李斯聽到嬴政的詢問,對著嬴政拱手說道。
潁川,是嬴政對昌平君設的一個局,讓昌平君離開秦國朝堂,李斯明白,滅楚在即,秦國朝堂內的楚系官員,實在不宜太多。
秦以右為尊,昌平君身居秦國右丞相,本就是秦國楚系官員之首,而昌文君,莫說在其他郡,就是在秦國朝堂,也頗有威望,連尉繚、王綰等人,以及大將軍蒙武、李瑤、王翦,對于昌文君,都敬佩有佳,隴西李氏李信,更是昌文君的愛徒。
這樣的情況其實對于任何一國君王,都很難忽視的,更別說志在滅楚的嬴政。
他李斯雖是楚系官員,但他的立場卻不一樣,在呂不韋執政時期,他便效力與嬴政,之后他的子女盡數與王室或公子聯姻,可以說,他一直都是站在嬴政身旁。
而且,對于昌平君的事情,李斯也并非沒有私心,他已經五十多歲,年過半百,不甘止步于廷尉,早在得到榮華富貴后,李斯便想著,日后能有一日,如昔日商鞅、張子等名相,流傳千古。
“善”
嬴政聽到李斯的話,點點頭,放下心來。
看著眼前的遼闊地圖,嬴政滿是復雜。
最折磨人的,永遠不是得不到,而是眼睜睜的看著近在遲尺,卻只能無可奈何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