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有從大火中逃出來的人”
鮑獻意識到這是一樁命桉的時候,連忙轉過頭,對著四周的秦卒,以及秦吏詢問道,想要知道可否有人從小舍里逃出來。
然而讓四周的人聽到鮑獻的話,互相對視一眼,紛紛安靜下來。
鮑獻與戚蠡看著那些秦吏,隨后看著遠處觀望的那些百姓,忽然間對視一眼,一個令他們滿是冷汗的念頭緩緩浮現。
不會沒人活出來吧
莫非一個活口都沒有
到底是誰,居然能在不知不覺間,派遣如此多的殺手入城,還有到底是誰,居然能讓這股勢力,動用如此多殺手刺殺被刺殺的人此時到底是死是活
一個個疑惑,浮現在鮑獻與戚蠡的腦海中。
次日。
隨著小舍大火的消息迅速傳開,別說本就嘴巴不是很嚴實的秦吏說出命桉的事情,就是在大火過后找到如此多的燒焦尸體,也根本瞞不住。
天亮之后,街道上的行人,四處可見都在談論這件事情。
而在北邊的一個小鋪旁邊,白衍與暴禹、牤正在攤鋪旁邊的一個角落,一邊喝著水,一邊吃著難以下咽的粗粟餅。
“是何時收到消息的”
暴禹好奇的看向白衍。
聽著遠處百姓那議論聲,暴禹不由得慶幸,幸好聽白衍的,提前偷偷離開小舍,去賭場找了一些賭輸的人,但暴禹很疑惑,他與白衍一直在一起,從未見到白衍收到消息。
隨著暴禹的話,一旁的牤牤也很疑惑的看著白衍,昨夜將軍既然知道有人會刺殺,為何不讓那些將士提前埋伏。
“禹伯,白衍其實不知會有人在昨夜行兇,更無消息。”
白衍咽下粗粟餅,咂咂嘴弄著嘴里殘留的食物,對著暴禹搖搖頭。
“狡兔三窩,如今南下,小心一些總歸沒錯,昨日白衍便留了一個心眼,不曾想剛好躲過一劫。”
白衍解釋道。
暴禹聽完白衍的話,滿是詫異,拿著粟餅輕輕的咬上一口,隨后看向白衍。
“知曉汝南下之人,就是秦國朝堂都沒有幾人,而能在吾等方才抵達陽夏安頓,便知道吾等落腳之處”
暴禹面露思索,然后神情嚴肅的看向白衍。
“恐怕秦國朝堂,以及王賁統領的大軍中,皆有楚國細作”
暴禹說完,呼吸都微微急促一分,眉宇間有些擔憂。
暴禹深知從白衍接到嬴政的命令而南下,再到刺客當天半夜就前來刺殺,這其中不管是秦國朝堂,還是秦軍大營哪里,缺少任何一個步驟,都難以做到。
“將軍,那要不要秉承咸陽,告知王上此事,相信王上定能徹查出來”
牤聽到暴禹的分析,立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于是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白衍聽到牤的話,突然笑起來,看向牤。
“為何不是善無城有內鬼,為何不是吾等不小心走漏的消息”
白衍問道。
牤連忙搖搖頭。
“這怎么可能,將軍一路小心翼翼,根本無人知曉。”
牤否認道,一路南下,牤是知道他們的行蹤到底有多隱蔽,所有身份都是假的,但都有據可查。
與牤不同的是,聽到白衍的話,暴禹卻沉默下來。
暴禹清楚,白衍的話沒錯,這件事情呈送咸陽,嬴政雖然震怒,但也不可能因此和懷疑所有得知此事的大臣,秦楚交戰之際,君臣心生猜疑,乃是大忌。
更別說誰又能保證是不是白衍不小心,或者是善無城有細作,甚至是巧合,白衍南下的消息方才走漏。
唯一確定的,便是秦軍大營哪里有細作而已。
而這件事情不需要白衍開口,昨日小舍的事情,想必已經讓王賁派來的將領高澤,嚇出一身冷汗,恐怕高澤一早,便已命人把消息連夜帶去給王賁。
“陽夏不能再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