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漸變黑,白衍一路把田濉送到淄水河。
站在河畔旁,在告別田濉后,看著田濉渡河離去的背影,白衍想到田濉的再三叮囑,不由得在腦海里,浮現瑾公的身影。
如今瑾公雖已不在,但齊國虧欠瑾公的那份公道,白衍說什么都要找機會替瑾公討回來,如此,方不負瑾公三年教導之恩。
至于田濉、田鼎等人的想法。
白衍卻只能遺憾的搖搖頭,秦國已經滅掉韓國、趙國、魏國,燕國也已經名存實亡,齊國、楚國攔不住秦國的腳步,秦國大統乃是注定之事。
這時候田鼎、田濉他們還想著如何對抗秦國,只會給田府徒增危險。
如方才對田濉說的那句話,齊國收留楚軍,只會是禍事,而這件事情,田府參與其中,更是只會給田府帶來滅頂之災。
田鼎想用九鼎的事情,離間他與嬴政,讓他回齊國。
田鼎卻怎么都不會想到,他送去咸陽,獻給嬴政的九鼎,是真正的九州鼎。
在白衍心里,不管秦國未來是否還重蹈覆轍,走向滅亡,但在秦國統治天下的這段時間,得罪秦國,就代表著勢必會失去一切,不管是地位,還是權利。
而一旦同時失去地位與權利,昔日的政敵,昔日交惡的士族,都會群起而圍之。
齊國丞相后勝明白這個道理,齊國將軍毋合也明白這個道理,甚至楚將農樾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們最終都選擇在秦國兵臨城下前,投靠秦國,為的,就是能在日后繼續擁有權利、地位。
讓田濉前來見面。
不僅是白衍利用田濉,更多的,是白衍不想看到在攻打楚國時,齊國參與進來,更不想在日后,看到秦國吞并齊國,田鼎落得瑾公那樣的下場。
“走吧”
白衍轉過身,對著牤說道。
來到戰馬旁翻身上馬,白衍再次看了一眼田濉離開的方向后,望著田濉的背影消失在朦朧之間,便用腳后跟踢了踢馬肚子,駕馭戰馬,朝著曲阜方向趕去。
不過這一次,白衍并非是去曲阜,而是從前往曲阜的這條路,在沿途中,轉而前往蒙山方向,途徑盛城、菟裘城。
深夜之時。
白衍方才抵達盛城,而提前收到消息的懷,早已經在城門等候,見到白衍到來,連忙上前。
“將軍”
“將軍”
隨著啄對著白衍拱手打禮,其他鐵騎將士,也紛紛對著白衍打禮。
楚軍逃往齊國,曲阜以及周遭所有城邑,都已經相繼落入秦國手中,這盛城便是其中之一。
“可有蒙山的消息”
白衍翻身下馬,看著啄問道。
“回將軍,尚未有消息傳來”
啄搖頭說道,隨后本能的上前,給白衍牽著馬繩,作為當初胡進選來保護白衍的人,啄、懷、業,都是做過先登之士,并且與業不同的是,啄與懷的祖輩,都是跟著白起一同伐戰的老卒。
這也是胡進信任懷、啄的原因。
而如今,二人都得到白衍的重用,成為校尉。
進入盛城。
盛城不管是在楚國的地圖上,還是齊國的地圖上,都不是什么大城,但作為楚齊交接之地,盛城的人口戶籍,還是多得讓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