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城內其他諸國士人的漫罵,這些聽到扈從的稟報,田琮都已經數不清,唯有一些過分之人,把父親比作郭開之流,被田琮幾下名字,并且安排人查清楚來歷,這些事情不管后面有沒有人推波助瀾,都需要日后慢慢算賬。
眼下,田琮根本不敢讓父親知道那些謾罵之言。
書房內。
隨著田琮的話,逐漸安靜下來。
“你是想讓秦國、楚國知曉煙兒,還是想讓那些亡國之人,知曉煙兒與白衍之事”
田鼎輕聲說道,看向長子一眼,僅僅一眼,便田琮瞬間放棄方才的念頭,隨即有些擔心的看向父親。
不能以白衍家人相要挾,不讓煙兒摻和進這件事情,如此情況,基本已經斷絕白衍回齊國的可能,那也意味著,今后整個臨淄,甚至整個齊國,所有人都會怪罪父親。
田琮一想到,父親乃是齊國宗親,但整個齊國,都在怪罪父親,這讓田琮想想那場景,便有些心慌。
其實田琮也明白,別說眼下白衍在楚地,被楚國所圍困,隨時都有性命之危,就是白衍安然無恙,父親都不會答應讓煙兒摻和這件事。
否則父親怎會如此強硬的讓煙兒,提前去宗室族人那里,不許留在府邸。
“別怪煙兒”
田鼎開口說道。
隨后在田琮的目光中,田鼎緩緩說著,經歷今天的事情,在悔恨自責之中,早已經想通。
若是當初煙兒想要留下白衍,他真的會因為女兒的話,而去重用一個出身寒微的白衍顯然不會,甚至說不定會更為反感,而齊王又怎會因女兒之言,去相信一個耕民出身的弟子,甚至發兵對抗其他諸侯國。
一切都不會
所以白衍留在齊國,若是為將,白衍的出身,注定會被埋沒
女兒從未做錯唯有讓那少年在秦國,她的父親,才能看到那個少年的才能。
田鼎的確悔恨當初把那少年趕出齊國,沒有將其留在身邊慢慢栽培,但同時田鼎也不得不承認,留在齊國,哪怕有他的賞識,或許白衍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才能走到像今日這般地位。
田鼎更清楚,當初是他都沒見過白衍,便瞞著女兒,以白衍家人威脅,讓其離開齊國。
這樣的情況下把過錯放在女兒身上,田鼎都說不出口。
“為父此前非要讓煙兒離開臨淄,不是為父擔心煙兒的安危,而是不想看到煙兒自責,琮兒,你們尚且見過母親,唯有煙兒,在為父眼里,煙兒此生,都無需對任何人自責”
田鼎看向長子,想到亡妻的話,想到從小到大女兒的性子,惆悵的目光中,浮現一絲溫柔。
他田鼎已經對不起齊國,對不起齊王,對不起諸國士人,但唯獨,田鼎不愿意對不起女兒,他田鼎的女兒,又何須對任何人虧欠、自責。
特別是想到曾經亡妻去世前,最擔心的便是女兒沒人疼,會被欺負。
田鼎話音落下,田琮意外之際。
書房外傳來腳步聲,隨后就看到仆人進來稟報。
沒多久,王宮的老宦官便領著一眾宦官急匆匆的走來,后面一個個宮衛士卒都抬著一箱箱裝滿竹簡的木箱,抬入書房內。
“田大人,這是王上命吾等,帶來給田大人過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