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聽著表兄孇由說著外祖母的事情,得知外祖母安好之后,徹底放下心來。
不過得知外祖母在那個小巷里,一直在盼著他回去。
那個領兵上過諸多戰場,為秦國立過無數戰功,如今殺人都不皺眉頭的白衍,卻瞬間紅了雙眼,甚至擦了擦雙眼之中的淚水。
人在外,縱有功名在身,也如漂泊秋葉。
一轉眼,便是五年有余,從當初離開臨淄,那個小個小巷,最后一眼見到外祖母的模樣,白衍都歷歷在目,每當領兵在外,每當夜深人靜,適逢佳節,白衍總是渴望著,能早些回去。
不管是秦國朝堂,還是在白氏、在雁門。
白衍的家人、外祖母,都是在齊國,在水村,在臨淄城內。
“兄長呢”
白衍得知外祖母安好,便放下心來,心中的思念在孇由來到這里,也比當初好許多,故而知道外祖母的事情后,便詢問自己的長兄。
“可還在齊軍之中聽說給侄兒取名,叫束兒”
白衍好奇的詢問道。
“嗯,對是叫束兒,如今壽,尚在齊軍之中”
孇由點點頭,不過提及水壽的時候,孇由心中不由得浮現一些慌亂,在來的時候,不管是外祖母,還是爹娘,除了提醒他在沒見到衍之前,不能說出姓氏,其次便囑咐他,絕不能說出水壽的事情。
水壽從小就特別寵愛仲弟水衍,就是入伍齊卒后,每逢有些歲俸,都不舍得自己用,甚至都沒有存起來的念頭,而是托人帶回家,給水衍置辦衣物,當初水壽離開齊國之前,小姑準備的衣物中,最新的那件,便是用水壽托人帶回來的錢,方才有布料。
“表兄,可是有事”
白衍談及侄兒,一臉笑意,當初他還擔心兄長老是把錢托人帶回家給他,日后兄長沒錢娶妻,為此沒少和爹娘抱怨,如今兄長的孩子,都已經開始玩鬧,這一眨眼,當真好快。
不過當看到表兄孇由的眼色時,白衍不由得微微皺眉,離開齊國那么多年,不管是尸堰、吳高、田賢那般君子,還是郭開、昌平君那些小人,白衍都見過,故而一眼便察覺到,表兄孇由眼光中的躲閃。
更何況表兄從小到大,都不會撒謊。
表兄既然有事情瞞著他,而且是在提及兄長之后方才如此,那一定與兄長有關。
莫非兄長出了什么事情
“兄長出了何事還望表兄莫要欺瞞衍,表兄應當知曉,衍,亦可命親信去趟齊國”
白衍帶著一些擔憂,看向孇由。
此前有田非煙一直幫他照料外祖母,并且徐師也去過水村,證實不僅是外祖母,田非煙還命大劍師住在水村,保護他家人,故而對于在齊國的家人,白衍一直很放心,也并沒有特地派人回去查看,畢竟去水村的人越少越好,哪怕是親信,也有可能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能不去便不去。
但此刻,看著孇由,白衍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
“衍,祖母讓我,不告訴你”
孇由聽到白衍的話,哪里不知道白衍已經猜測到出事,聽著白衍要命人回齊國,孇谷一臉為難,滿是猶豫,但最終想了想,看著衍的目光,還是說出來。
“說吧表兄莫不當衍是親人家中若是有事怎有不讓衍知道的道理”
白衍搖頭一番,隨后看著孇由,輕聲解釋道。
孇由聞言,點點頭,嘆口氣后猶猶豫豫間,想了數息功夫,方才看向白衍。
“壽在數年前,便已經離開齊軍,當時壽在薄姑城為門吏,聽說無意間,得罪了一個大人,聽說那大人是齊國王室宗親,名叫田假,彼時是那田假的美人,自己沒站穩,后面卻說是壽所為,那田假一怒之下,便命人對壽拳打腳踢,在壽奄奄一息之際,更言之要壽為廢人,其中那大人的一名仆從,便立即拿著一把劍,在眾目睽睽之下,刺穿壽的腿,后聽爹娘說過,若非有田府貴人相助,壽差點就死在薄姑城,如今壽”
孇由把水壽的事情,緩緩說出來,抬頭看了白衍一眼后“已經行走不便”
書房內。
白衍怔怔的雙眼,直勾勾的看著表兄,眼神之中滿是不可置信,泛紅的雙眼內,不斷閃爍。
方才聽到的那一番話里,白衍不敢想象那一幅幅畫面,在那薄姑城城外,兄長的遭遇。
“兄長,田假”
白衍緩緩起身,一股前所未有的戾氣,在心中爆發,咬牙切齒的恨意,讓此刻白衍面目無比猙獰,這副模樣,讓一旁的孇由見狀,都滿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