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朔愣了愣神,最先反應過來,明白過來的荀朔,轉過頭,看著院子內逐漸鋪上薄薄的白雪,荀朔清楚,白衍說得沒錯,項燕一定會趁著這場大雪,領兵離開楚東。
這也意味著,白衍很快便要統領秦軍,要與留守在楚東的楚軍決戰,楚軍贏,則白衍死,白衍若是贏,楚國亡國在即。
半個時辰后。
伴隨著落雪紛飛,城守府邸大門處,十余名鐵騎將士,各自拿著竹簡,騎著戰馬,冒著大雪朝著城門方向趕去。
“聽說了嗎,子臺,白衍統領秦軍,擊潰楚軍,斬殺楚軍七萬,破楚軍大營,戰楚將景騏,以及此前背叛秦國的昌文君。”
“什么被包圍的白衍,反而擊潰楚軍”
“那還有假,整個臨淄城都已經傳遍了,所有人都知道,我們齊國人的白衍,乃名將也等到了臨淄城,子臺你就知道了”
林間小路上,在一個簡陋的木棚下,三個中年男子,正在閑聊著,一旁除了一個婦人,還有兩副扁擔放在一旁。
與其他兩個中年男子身著穿著縫補布衣不同,名叫子臺的男子,身上已經褪色的衣物,則是七八年前,齊國稷下學宮的學子衣物,那些年所有學子都最推崇這個款式,被無數士人爭相效仿。
雖然如今過去多年,士人追崇的衣物早已改變,但并不妨礙,其他人一眼便看出,這個男子,曾經也是個學子。
“那田鼎,當真是齊國罪人若非田鼎,那白衍當是我等齊國猛將也怎會為秦效力,唉”
一個身穿布衣的中年男子,說著說著,就是一臉憤慨不平,滿口怨言,被身邊的村民拉了拉手,搖頭示意不要再說,中年男子還一臉委屈。
“別攔我,今日就要罵,罵田鼎的人多了去,到臨淄城看看,多少人因為此事而捶足頓胸那田鼎的名聲之臭,哼,比那仲衍一般”
中年男子名叫篼,拉他的男子名叫虓,他們都是一個村子的人,旁邊的子臺,還有子臺的妻子,兄嫂,都是一個村子的人。
當本能的提到仲衍,也就是子臺的仲兄,其次子水衍時,篼才反應過來,眼下這子臺,倒是需要靠著其仲兄一家的接濟。
都是老習慣了,當初那小子一身臭味,所有人都說,再沒出息,也不該小小年紀去干那般惡臭的活,聞到都要作嘔,別說他們不住在水村,就是其他村子,但不管大人小孩,提及臭味時,都喜歡用那小子對比,更別說水村的人。
若是放在以前,他們在子臺面前嘲笑那水衍一身惡臭,令人作嘔,子臺不僅不會怪罪,反而也會插話兩句,毫不在意的與他們閑聊。
可惜了
想到這里,篼有些疑惑的看向子臺,還有子臺的妻子。
“子淮可有來信,說何時回來”
篼一臉好奇的問道,當初姿態家,可是村里排得上號的大戶,可惜后面賣掉大部分田地,導致如今連糧粟都吃不起,還需子臺仲兄一家救濟。
但所有人都知道,別看子臺家現在過得不好,但等子淮與子盧回來,那日后子臺一家,可就熬出頭,說不定還能在臨淄城內,置辦個小房子。
“是啊子淮離家那么久,為何遲遲不見歸來啊”
虓也在一旁,好奇的問道,雖然子臺一家,曾經心氣高傲了些,但想想家中那么多士人,也的確該那般,至少眼下看著其仲兄那一家要順眼得多。
雖然虓與子臺仲兄沒有什么大仇,反而曾經在日常之中,多被子臺一家看不起,但如今和子臺關系好了不是,眼下反而看著原本很窮的子臺仲兄一家,日子突然比他還要好許多,這感覺,讓他挺不是滋味的,反正就是不順眼,日夜都在盼著,那家人又過上曾經的窮日子。
好在,如今想到那家人的次子水衍,數年不歸,生死不知,而長子如今也是個廢人,這才讓他平衡一些。
“快了,長兄應當不久就會回來”
子臺聽到兩個村民的話,笑了笑。
一旁子臺之妻,也跟著不斷符合,說著兄長子淮元日,應當便會回來。
正當休息閑聊時。
小路上,突然出現幾個奴仆,還有兩個侍女,那些人跟著一個婦人走來,看到那個婦人,子臺一愣。
兄嫂
原來那名領路的婦人,便是子臺的兄嫂,也是子淮的妻子鶯氏。
不過當子臺順著鶯氏的目光,看向其身后,瞬間便挪不開眼。
好美的女子
這是子臺腦海里第一個念頭,但隨即注意到那女子身上的衣物,便不敢再多看,生怕惹禍上身,在稷下學宮待過的子臺,幾乎一眼就看出,那女子定是有來歷的。
不過那女子,怎會來這偏僻之地,兄嫂又為何在這里
片刻后。